白泰阳出手迅猛,更是突然至极。别说把注意力全在眼前以生死相搏的对手身上的肥半兽人。就是全程看着白泰阳在二楼走道上暴揍矮半兽人,然后完成这么一记击杀的灰白发男子,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毫无防备地在后脑上挨了一击的肥半兽人,登时颅骨全碎、脑成浆糊,也和它的同伙一起到死后世界相聚去了。
“哈,这下安全了…嗯……?”
像是摄入过量兴奋剂一般,白泰阳一时人体的感知与力量获得极大的过度振奋和过度集中。而此时,药物兀然失效的错愕感觉在他身上飞闪而过,随即萎靡不振的脱力感与失神感,层岩叠嶂般倾压在了他识海上。
眼皮与身体变得愈发沉重难顶。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只觉自己的意识已被困顿疲乏压断了线,整个人昏厥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白泰阳晕晕沉沉再度睁开双眼,只觉全身仍是疲乏难耐。
首先跃入他眼中的,是腐烂又不平整的木头横梁,更多原木搭成的天花板在转动眼眸后映入眼底。
过了好一会,待昏沉散去些许后,白泰阳试着整理思绪,才不得不勉强承认一个事实。
自己已经魂穿到异世界的事实。
他现在所拥有的这副身体,原属于一位名为欧菲伊彻·佐蒂雅凯、约为十六岁的少年。只是他原来的主观意识与主观记忆,已经被白泰阳当作外部记忆一般,慢慢消化在了他识海中。
欧菲伊彻自小被父母遗弃在救济院旁,只留下刻有他名字的铭牌。在救济院长大后,因为欧菲伊彻相较其他孩童更有眼色和脑子,甚至还有心计略懂一点运算和也略懂一点写字,他便被戈斯拉尔家破格买下。
他的小努力和好运气,使他从此得以在当地贵族的庄园之中充当仆役。今年欧菲伊彻更是升至执事一务,庄园各方面事务都略有涉猎,已经做得有些得心应手。
没曾想,他服侍的戈斯拉尔家忽而家道中衰。不仅当家侯爵数月前含冤入狱,两位夫人一回娘家一改嫁他人,就连祖上留下的几百亩地,以及一个丰硕的银矿等家业都被人构陷,让公国收回了去。
身处田产附近的庄园之中的戈斯拉尔小女儿,只好趁被人赶出庄园之前收拾细软,带着一名管家、两位女仆一起,投奔向位于岔河镇的父亲远朋。
而他欧菲伊彻,其实已择机和戈斯拉尔家解除了雇佣关系。只不过是和她们一伙人一道顺路,想到岔河镇另作谋生。
在路过临近岔河镇的一处小村落时,天色已转晚,载着诸多行李的矮马已疲顿,又恰逢此村落难得有招待过往商客的驿站小宿倌,他们便决定歇息一晚明早再出发。
他们便是在当夜,遇到绿皮袭村的事件。
而且这几只魔物似乎就是针对他们而来,他们在睡梦中被惊起时,魔物已在小宿倌内大闹了。
……这搞什么啊,整理了一通,结果现状还是莫名其妙。
白泰阳又想到,自己上辈子不过是喝了一口饮料,自己十有八九根本就还未身故,怎么就会魂穿至此?
到底要怎么才能回到自己那世界去?
千头万绪在他心中缠绕横穿,他却抓不住任何一条可以用来解决问题的脉络。
白泰阳不由大叹一口气,却被进房来的人听个正着。
“啊,欧菲你醒来了,太好了…”
白泰阳,应该说,欧菲伊彻原来服侍的主人——年仅十四岁的金发碧眼少女,夏洛特·戈斯拉尔,用稚嫩的双手端着一大盆热水,兴冲冲地来到他身旁放下了热水,随后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听到对方所说的话语,白泰阳的思绪却还放在穿越的事情上:
果然,来到这个世界后听到的话,用的是自己从来没听过、却又能理解的语言啊。
感觉也不是古英语或哪种古老外语。更何况,自己世界的过去肯定不存在绿皮这一种生物,用十只脚趾头轮流想,都不会有一根指头会误以为自己是穿越到了过去。
异世魂穿吗……
他想罢,苦笑着挣扎起身。
看着因放下心来而眼含泪光的美少女,白泰阳心里却又想起了另一个女人——
那先前在识海里说话的女声,怎么在这时又没有声息……该怎么联系上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