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见“轰隆”一声响,一侧的山上,竟滚出来一颗一人高低的巨大山石。
“小心!”
有人惊呼一声,狂勒缰绳,一时间无不方寸大乱,马嘶人呼,乱成一团,有的撞在一起被乱踢踩踏的筋断骨折,有的则是被巨石碾过,连人带马压成肉饼。
这巨石来的突然,时机挑的恰到好处,二十人的轻骑,拦腰而断,战力登时减了小半。
还有一人轻按马背,凌空一跃,人已高高纵起,避过了石头,到底还是戍兵,还是有些东西的,可他身下的马匹却被撞飞出去。
“是谁?”
千户一声怒喝,其余人纷纷拔刀。
那还在空中的军卒却脸色大变,一轮旋转如风的黑影,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嗡鸣从黑暗中飞出,不偏不倚,套上了他的头颅。
视线一黯,跃起的身子一僵,已直直坠地。
“啧啧啧!”
啧啧称奇的轻笑紧随而至,寻声望去,遂见月光下,一道顶着斗笠的挺拔身影正慢悠悠的自阴影中走出,腕间的铃声响的清脆,手中提着血滴子,一抖一松,一颗五官惊恐的头颅已骨碌碌落地。
“都说戍兵乃军中悍卒,骁勇善战,怎么搁你们这一个个都跟软脚虾一样,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是你!”
千户听着熟悉的笑声,哪还认不出来,先前他还听过。
斗笠滑下,露出来的,是一张但凡谁见过都绝难忘记的脸。
苏青。
“你要做什么?”
千户阴沉着脸。
“这你还瞧不出来?”
苏青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待会,你也会和他们一样,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割了你的舌头,捅烂你那张臭嘴!”
手下五指一扣。
血滴子的外沿中赫然“噌”的弹出一圈弧刃,一抖臂,血滴子在嗡鸣中,又飞了出去,刀轮飞旋,直朝千户罩去。
“这是什么兵器?”
其余戍兵见之无不变色,千户眼神一凛,杀机临身,他双腿一夹马腹,右臂发力勒缰,坐下马匹长嘶一声已然人立而起,电光火石间,本是落在他头颅上的血滴子,正好落在了马首上。
“咔!”
马血扬洒,马身倒地,千户神色狠厉,喝道:“给我杀!”
众军卒得令,趁血滴子收回之际,纷纷纵马赶上。
这血滴子到底还是暗杀之器,擅长以近攻远,苏青将之收回一瞬,右手已松链握剑,还有刀。
他右手握剑,左手拔刀,剑光一亮,刀光也亮,身形一动,只在叮铃铃的骤急脆响中,大步迎上,双腿发力,身子凌空一起,双臂飞旋一转,月光下,陡见一青一白两抹沁寒光影,从远处飞到近处,飞过了当先数名戍兵的脖颈。
“噗噗噗……”
刀入血肉,剑入骨喉,三颗大好头颅豁然自三人肩颈间弹跳而起,座下马匹余势不减,驼着三具提刀喷血的无头身子,又赶出十几二十米,这才缓了步伐。
“扑通!”
尸首坠地。
苏青嘴里怪笑一声,翻飞的身子陡然一沉,如飞燕惊鸿,消失在他们的眼前,足尖一勾,挂着一匹快马的缰绳,人已钻下马腹,顺手一剑,斜刺而上,又是一声惨叫,一人腰腹飙血,翻身坠马。
“下马!”
千户见状,大喝一声,他的马已死,适才翻滚在地,此刻见到苏青这等凶威,一张脸已阴沉的似能滴出水来。
剩下的不到十个戍兵,这会,纷纷闻令跳下马背,紧张凝重的瞧着不远处,正抖剑甩刀的身影。
“都说众生皆苦,我看不尽然,这世道,有人活的不人不鬼,这没错,日子难,活的也难些,可有的是人却偏偏总想扮成吃人的鬼,既然如此,咱就送你们一程!”
脚下一停,苏青剑尖一转,刺死脚边犹在呻吟的一个军卒,而后偏头眯眼轻声道:
“你们觉得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