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雷穿过水雾,陈凌风裹挟着星痕疾斩而至,时刃同样回以切开水流的劈砍。
两把战刀碰撞的一刹,激起的气劲,竟让雨水也无法侵入。
陈凌风故技重施,黑色手臂握住樱斩刀锋,猛地向后一带,接着顺势抹进时刃身侧,利爪随即轰出,眼看就要得手,忽地斜刺里银光闪过,一把短刀架住爪击,生生将他推开。
“已经很久没有人能逼的我使出双刀了…”时刃脸上不再浮现癫狂的笑容,被雨水淋湿的长发遮住他的双眼。
呼吸逐渐变的均匀,整个人的气场也在发生转变。
“该是最后的高潮了,与你一战果然痛快,其实我早已明白自己缺失的是什么,我只是想用这残破的身体亲自确认罢了。
你们的信念和羁绊,让我逐渐找回了作为人类的情感。
但我仍然厌恶人类,但却希望你们去改变什么,活下去,我会在地狱看着你们扭转世界…”时刃低语呢喃,嘴角开始渗出血水,那并不是外伤所致,而是来自体内的病变。
刀身旋转,樱斩攻势凌厉,瞅准陈凌风异变出的手臂不易于发力的位置攻击,逼的他只能以星痕对攻。
然而他的力量终是不及时刃,很快便落了下风。
架开星痕雷芒刀击的片刻,时刃反手握住短刀,削向陈凌风身后的黑色手臂。
手起刀落,黑色手臂已被斩断,断臂处又生出扭曲的经络般肉藤,意图缚住时刃,也被他旋转的短刀悉数斩落。
“噗”短刀再度将另一条黑色手臂切断,陈凌风意识到眼前是一个不管怎样也无法战胜的对手,心里第一次生出对死亡的恐惧。
有了怯意,便再没有战斗下去的意义,陈凌风很快被时刃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轰的溃不成军,星痕也脱手飞出。
“到此为止了…”时刃扭动身体,灌注全身力道的一击轰出。
然而樱斩却在离他脖颈寸许的位置停了下来。
时刃整个人保持着斩击的姿势僵在原地,脑袋低垂,嘴角挂着一缕血痕,发丝下的双眼渐渐变的空洞,就像这雨水抽走了他最后一丝的生气。
他死了,在快要取下陈凌风项上人头的刹那前死了。
海面恢复平静,暴雨停息,汇聚的血流在死去的时刃脚下形成了一副别样的图案,就如同他后背的伤痕,那是一朵盛开的血之花。
“这家伙真是强的没边了。”剃刀按着还在渗血的手臂,探了探时刃的鼻息,确认他是真的死了。
“为何他会如此执着的阻击我们,他并不属于莫北城的人,总觉得他似乎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了。”凝雨将瘫坐在地上的陈凌风拉了起来。
从惊魂未定中平复过来,虽然浑身的伤仍是让陈凌风痛彻心扉,但他清楚的知道,刚才与时刃的交手,对方发动的所有攻击都避开了他身上的要害。
简单的说,时刃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杀死他,而是在不停的激发他的潜力,若是他认真发起攻击,恐怕自己早已身首异处了。
“我猜想他是在寻找某种认同和自我肯定吧,或许他在你们身上看见了关于人类的价值…”诺馨怡看着时刃满背的伤痕欲言又止。
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疤揭示着时刃曾经承受过何种非人的虐待,或许他早就对人类厌恶至极,但却因为和萤火的遇见,让他重新找到了人类存活的价值
诺馨怡这么想着,双眼又望向那无边深邃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