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怎么样?你就不能说清楚点吧?”易泉听得有点不耐烦了,分析个凶器还要整得像说天书一样,若人着急。
“我这不是正要剖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的情况吗?”史密斯无奈道,感到这个姓易的脾气也太大了点。
易泉的脾气从来就没有好过,尤其是对那些既不熟悉,又有点权威地位的人。
一直没发表意见的秦磊此时又发话了,道:“易泉,你还是先退开两步,让史密斯专心工作吧。”
易泉深深地叹了口气,果然退到一旁,失落地闭上了嘴,且转开脸,实在不忍心看着一个刚刚结下交情的朋友死后还要被人剖开脑袋。
生时有太多无奈和身不由己,死了还得接受“乱刀分尸”,简直是悲剧。
过了近半个小时,史密斯终于做完了手头的工作,重新缝回洪柳卓被剖开的每一处伤口,以避免像易泉那种少见多怪的人看见了恶心,然后脱下手套,拿消毒巾擦拭着道:“确定了,他是在没有反抗的前提下被人谋杀的,只有脑袋上一处致命伤,大脑中没有子弹,凶器属于尖利武器,应该是某一种尖刀,从伤口形状来看,行凶之人的腕力并不容小觑,乃高手中的高手。”
这个史密斯的中文虽然发音不太准,且带着特殊的老外腔调,但语法水平还是非常娴熟,几乎连文言文都信手拈来,让易泉有一点点刮目相看。
秦磊刚才一直在留意所有的解剖过程,似乎也有些门道,忍不住插嘴道:“还有,凶手的身高是不是比他高很多?好像伤口在后脑上,却由上而下,差不多是30度角。”
这种说法,无疑是很谦虚的,非常含蓄。
也幸亏他谦虚,史密斯一听立刻就否定了他的想法,补充道:“也不尽然,你看……”说着,史密斯指了指洪柳卓的膝盖。
易泉和秦磊不约而同地向它的膝盖望去,发现上面有些轻微的擦伤,看起来像是双膝跪地造成的。
史密斯再把洪柳卓的腿侧翻一下,在右腿膝盖后面的关节处还有一小块淤红的伤痕。
只听他解释道:“按这两处伤口看来,凶手应该是站在洪柳卓身后,重重一脚把他踢跪在地,当时的地板应该有点坚硬,有可能是岩石,而且跪地的时间应该不短,才有可能造成膝盖上这种伤痕,由此可以判断凶手未必就比他高很多,因为他多半是跪立姿势被杀的。”
秦磊捋腮沉思,眉头上皱起了一个大大的疙瘩。
易泉听得津津有味,在生涯中算是第一次接触这些属于推理领域的知识,如果能学到一招半招,说不定日后调查自己家的内鬼时可以派上用场,或者能助孙艳一臂之力也不错。
针对洪柳卓的死因问题又讨论了许多细节之后,秦磊带着易泉走出医务室,乘电梯返回地面,走在热闹的街上开始高谈阔论。
“照这样看来,他确实是身份败露才招来杀身之祸的,而凶手的武功明显远远在他之上,他几乎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被一刀毙命。”秦磊神色凝重地道。
“但我还是不明白,他怎么会曝露了自己的身份呢?”易泉疑惑不解道,苦思冥想,愣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