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汉军大可派兵攻打曲江城,不必在我面前说空洞无意义的言辞。”赵遂冷笑一声下了逐客令,他的母亲是越人,祖母也是越人,只有祖父一系是秦人血统,他的长相更类似越人而不是汉人。
指望他反叛简直是疯了。
主父偃深吸口气说道:“赵将军坐拥一万精兵攻打长沙国不克,反而损兵折将搭进去千余伤兵,三个月不敢动弹一步暴露赵将军的尴尬之处,长沙国郡兵盯上曲江城,只要您敢擅离曲江必定会失去此城,届时您的性命安危和手下的去路可就断了。”
“哼哼,我分兵三千驻守曲江又当如何?”
“汉军偏师三万汇同长沙国郡兵,曲江城旦夕可破。”
“五千兵!”
“那么汉军可使长沙国牵制,派精兵二万汇合蜀中郡国兵东出大山,以句町蛮部为先锋攻潭中(柳州),猛陵(苍梧),番禹顷刻可破。”
赵遂勃然作色:“我听说汉国有的郦食其被水烹而死,你就不怕我把你丢到鼎中烹了?”
主父偃与他四目相对,挺胸抬头毫不畏惧:“且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
蛮将们面面相觑,未想到汉人的硬骨头颇有胆色,五鼎为食者王侯之属,既然不可以做王侯,干脆就被烹煮而死也罢。
赵遂神色不太自然:“吕后打南越不克,你怎么敢如此笃定?”
“彼时汉家初立方兴未艾,国力衰退不及秦朝一半,人心思安政务繁杂尚未理清头绪,贸然兴兵讨伐南越于己不利,军中亦颇有怨言,因此罢兵了事是符合汉家的利益,而非惧怕南越兵锋锐利,时至今日汉家休养生息六十年,兵强马壮国力日增,焉能不动?况且南越国旧属秦,今当属汉。”
赵遂神色木然,缓缓地坐下。
汉军太强,南越国引以为傲的防线在汉军眼里如同筛子底,稍一用力必然彻底崩溃,南越王七拼八凑弄来的主力水分十足,实际可战之兵不过五万人,拿这点兵力面对汉军还不够塞牙缝的。
“我不相信,不信汉军出动如此多人,蜀中和长沙国的郡国兵出动?我不信!”
主父偃冷笑道:“答案您自己清楚,到是赵将军所作所为颇为奇怪呀!人人都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同为赵氏宗亲却为南越王赵眜出生入死,假以时日蜀中边军大兵杀来,赵眜必定会令你回师救援,若大败于汉军非死即伤沦为俘虏,纵使只身逃离又岂会轻饶,您的宗室地位岌岌可危,就如同南越国一样大厦将倾,无以为继也!”
赵遂低着头默然不语,蛮将们可都急了:“你胡说!我们有三越联军出手,岂会如你所愿。”
“三越联军十二万,内部勾心斗角极为严重,东瓯国屡次被闽越国欺辱本是仇敌,今日以王太子被劫为引勉强合兵一处,然而双方仇怨太深摩擦极大嫌隙渐生,而南越人也在时刻提防闽越国的偷袭,闽越王驺郢是个言而无信之辈,说不定挟持南越王献予汉军,以求获得全身而退的机会。”
偌大的厅内上百号蛮将寂静无声,一时间气氛凝滞针落可闻。
主父偃一语道破三越联军的隐患所在,南越、闽越、东瓯分属三地人心不齐,南越王赵佗本是秦军大将,率领50万秦军攻陷番禹,残忍杀害驺姓南越王族。
而驺姓王族还有闽越王、东瓯王两大支脉,这两支同样出自越王勾践,其中尤以闽越国较为强大,现任闽越王驺郢野心勃勃,常年打着报仇雪恨的旗帜攻打南越国,双方你来我往斗的不亦乐乎,优势南越国还要处在下风。
东瓯与闽越的仇怨就更深了,闽越王以大欺小常年打击同族一脉,试图一统三越重现越王构建的霸业,三越表面上关系融洽同仇敌忾,实际是面和心不合各自打着小算盘。
三越联军大营不安全。
尤其得知闽越王只派出三万大军,国中至少还有一万精兵没有派过来,很难说他会不会趁机攻击东瓯国或南越国趁火打劫。
南越王赵眜带着七万大军在三越联军大营里,不仅是以壮声威,更是提防闽越王搞小动作。
外有强敌窥伺,内有矛盾重重。
一旦得知西线失守,潭中、猛陵沦入汉军之手,南越军的士气必然派崩盘,闽越军说不定掉转方向攻击南越,成为最卑鄙的带路党。
大汉帝国太强大,只要汉军有心攻击就必定灭的了南越国,那时候所谓的三越联军,会变成另外两越联手汉军灭南越,根本不会再帮着他们。
时值夜幕降临点点灯火亮起。
曲江城很安静,大厅则更安静,蛮将们睁大眼睛满面惶然,犹如丧家之犬。
赵遂支着脑袋脸色变换沉思良久,忽然道:“你可以联系到车骑将军?我代表南越王族,希望能与车骑将军详谈,就谈南越的归属和未来!”(未完待续~^~)--9h+10646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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