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给我出去。”她借题发挥,这种事当然不想让手下的人听到了,帐房和两个大汉全退了出去,她才瞪了一眼龙崇九,走近他压低声音道:“你搞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龙崇九低低道:“就说刘江是你一位远房表哥,北平人氏,别的你就说也记不清了,陆连奎今晚回来肯定问你这事,你就这么应付他,磨他把人救出来,就说你表哥是做生意的,家里挺有钱,到时少不了他的好处就行了。”
“你都策划好了?真给你害死了。”妙忆香只感到心头突突狂跳。
龙崇九朝她安慰的一笑道:“没事,有我呢,就说是我傍晚来给送消息,他没在就告诉你了。”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抬高道:“四太太,就这些情况,你转呈陆爷就行了,我告辞了。”
妙忆香知他在演戏,也不得不配合,抬高声音道:“龙兄弟,你不留下吃饭吗?陆爷快回来了吧。”话落又低低的道:“这两天你都没来,是不是有相好的了?”
龙崇九翻了个白眼,做无辜投降状,道:“想多了吧,比你漂亮的还没有,没你漂亮的我又不想玩,这日子还真不好过。”说着他再高声道:“四太太客气了,兄弟还有事,不打扰了。”
“那龙兄弟你常来走走啊,我们陆爷最是好客,今天的事谢谢你了。”妙忆香一边应付一边心里美滋滋的,不管他说的是真还是假的,但无疑这话让自已心里很受用。
两个人眉目传情,妙忆香一直送他到门口才不舍的让他离开。
门外果然一堆人,对为的龙崇九也客气的问候着,就这么龙崇九离开了中央旅社。
这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龙崇九长吁了一口气,以后的事就看妙忆香的手段了,这个女人现在基本上已经和自已穿一条裤子了,背判自已的可能降至了最低点。
黑夜的开始是四马路真正繁荣一面现世的时刻,满街都是拉客的野鸡,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抬枝,龙崇九却没有被骚扰到,而他所过之处那些野鸡都悄然的避开,看来她们照子挺亮。
不知何时龙崇九发现身后有个脚步跟的很紧,而且保持的距离相当好,自已慢他就慢,自已快他就快,这个傻家伙也敢做‘狗腿儿’,太嫩了点吧?
而前面就是福建路的路口了,转过去就同芳里,和记大浴池的招牌已经在望了。
龙崇九在毫无征兆的状态下来了个大转身,跟踪的人猝不及防,给吓了一跳,不过算他机灵,假装吓了一跳,而且一付害怕的样子就想从龙崇九身边插过去。
龙崇九哪能让他跑了,他实在想不通在上海有谁会跟踪他?难道是妙忆香不放心自已?不可能,自已警告过她,不要轻信任何人,可是除她会是谁?陆连奎?张江?还是祈慧的人?
一个个熟悉的人在脑际闪过,他无法做出判断,眼前不是有个活的吗,就问他好了。
大手一伸将那人一把抓住,那人二十六七岁,中等身材,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板,在龙崇九的大手抓到他时还想反抗,从他反抗的动作中龙崇九察觉他还会两下子。
但是在他这个拥有超等身手的人面前实在太不够看了。
那人格挡的手臂似撞在了铁臂之上,脸色一变,肩头就给龙崇九以鹰爪扣住,五指微收,冷哼一声道:“兄弟我看你嫌命长了是吧?跟踪巡捕?他妈的,说,奉谁的令?”
“你、你的手。”随着五指收拢,青年汉子脸上汗珠渗出,牙关紧咬,硬是没哼一声。
“你骨头还挺硬,信不信九爷我废了你?说,谁派你来的?嗯?”龙崇九眼一瞪,手上加力。
那汉子腿开始颤抖,疼的他身子都站不直了,要不是给龙崇九提着估计这刻躺下了吧。但他却一脸坚卓,而且挤丝笑道:“这位大哥,你、你一定搞错了,这条路又、又不是你买下的。”
龙崇九紧盯着他的双眼,从他眼内找到了一种视死如归的不屈,好样的,这绝对不是一个般普的混混,灵光忽现,他想到他的来路,只有他们才有这种硬骨头。
龙崇九微微一叹,五指松开,改为在他肩头上拍了拍,左右扫了两眼,才淡淡道:“兄弟你过关了,回去告诉她,既然信我就别做这种傻事,引起误会的话很不好收场,我龙崇九虽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小人,你们要是不信我,我马上放手。”言罢他扬长而去。
那青年汉子一手抚着肩头却怔怔说不出话来,望着他的背影眼里却露出了敬服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