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辩解道:“我也想招待贵客,这不忙着呢。你快请贵客进屋罢,只管啰嗦什么?”
无奈,袁老汉只好请格格一行人进屋。他请格格坐下,忙又去沏茶,嘴里不停地嘟囔道:“自从格格帮了我们,京师人知道袁督师的冤情后,这里每天都挤满了人。有大户召集人盖了庙宇,又塑金身,我这里倒不像是牌坊了,却是山中的名刹古寺,忙得紧哪。”
画屏说道:“这可不是好事么?”
袁老汉端来茶,献到格格面前,苦笑说道:“老汉可没想这么闹腾。话说公道自在人心,也不在烧香不烧香。老汉活了几十年,这种事还见得少?见人好了,一个个往前捧,恨不得嘴里开花往死里夸;见人不好,又都瞪眼睛甩脸色,实在不行打个架骂骂娘。见多了,也就不觉得稀罕了。”
格格说道:“对你来说是好事就成!无论如何,园子的事情解决了,袁督师的名也正了。如今,全天下人都知道袁督师是怎样一个人,对老伯来讲,这就是天大的一桩喜事。”
袁老汉忙又跪下磕头道:“多谢格格,多谢格格。若没有格格鼎力相助,老汉再没想到事情能解决得这么圆满,就是袁督师泉下有知,也会感念格格大恩的。”
格格摆手说道:“你起来罢。若晴我应承这件事也有一些私心。若晴见不得人含冤,若有冤情,总要尽力协助一番才是。今日,若晴也就是来看看,善善后,见你这里很好,若晴也就放心了。”说罢,又对几个人说道:“无事,我们走罢。”
红翠才出来一会子,正要好好透透气,屁股还没坐下,这就又要走了,心里不禁有些小恼。但格格的话,她又不敢不听,只得小声说道:“没意思透了!”
其他人听见,也当没听见一样。暗香掀起帘子,请格格出门。袁老汉老大过意不去,忙跟着说道:“这可怎么好?格格千金身子,来这里也没吃点东西,这就走么?”
格格头也不回,嘴里说道:“若晴闲了,总会来这里看看老伯的。别送,回去罢。”虽这么说,袁老汉依旧送到牌坊门口,远远地看车走远了才进去。
回去的时候更没意思了,红翠也不说话,只闷闷地看着车外,手支着头想心思。
画屏见她郁郁不乐,反逗她说道:“姐姐想什么呢?敢是也想江宁的什么郎啊浪的?妹妹我自然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所以也就没什么好想的。姐姐可是见过郎啊浪的人,自然这会子想喽。”
红翠原本不想说话,可她是没心没肺的人,只要人一逗她,就打开了她的话匣子。她扭头说道:“你说对了。我想这会子临近端午,江宁一定很热闹。我们玄武湖湖一到这日,必要赛龙舟玩。那一日,也不禁男女都要出来看。去年这个时候,我陪着小格格在桥上看,见一汉子坐在龙首,短衣装扮,长得甚是喜人。”
话正说到一半,外面骑马的乱蝶哈哈笑道:“红翠妹妹这是见春动春情了么?去岁我也跟着格格,也见了这么一个汉子,敢是我们说的是同一汉子么?”
红翠掀开车帘骂道:“你拉倒吧!你喜欢的货色我才不喜欢。你又不是不知道,红翠我对男人无好感。外表越可人样的往往一肚子坏水。”
乱蝶又打岔道:“那也不见得啊。我看我家二哥人也长得俊俏,性子也很好,在男人中可是难得的了。”
红翠脸上一羞,放下帘子嗔道:“竟说些没用的,红翠我只是想老家了。”
迎面一马风驰电擎般飞来,后面尘土飞扬。暗香诧异道:“到底为着什么事赶得这么急?”
正要细细查看间,那马已经驰到眼前。马上那人问暗香道:“晴格格可在车里?”
暗香一看,这装扮像是从宫里出来宣旨的太监。估计是去了锦绣澜,菩提说他们去西山口了,这又飞马过来迎格格的。暗香忙下马说道:“晴格格正在里面。”
那太监扯着公鸭嗓子叫道:“圣旨到,晴格格跪下接旨!”(未完待续)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