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问道:“如何难做?难道蓝知县不在家么?”
暗香说道:“这家丧事就是为蓝知县办的。”
格格一听大惊,掀起车帘问道:“你确定么?感情不是一个知县?我们找错地方了?”
暗香答道:“暗香也这么想过,所以问得清楚,果真是蓝浚蓝知县,一点不错的。”
格格沉吟片刻,心道,这件事实在不巧,他若是病死的,倒要进府好好问问,回去也好回复蓝建章。于是,格格说道:“我们且进去看看,管事的是谁?把信交给府内管事的,问问情况再走不迟。”
暗香点头说道:“暗香也是这意思。”
说罢,乱蝶和菩提依旧驾车,暗香和醉春在后面跟着,慢慢向蓝浚府邸走去。到了门口,暗香递上格格名帖,静待屋内管事的出来迎接。
很快,从府内一溜小跑出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他身着孝衣,头戴孝帽,后面还跟了三五个十四五岁小哥,也是重孝在身。
为首的汉子疾步出来,噗通一声跪在车前,磕头说道:“蓝泓给晴格格磕头请安!”
暗香掀开车帘,红翠和画屏下车,然后扶格格下车。格格出来说道:“起来罢。我问你,蓝浚是你什么人?”
蓝泓起身侍立答道:“蓝浚是蓝泓同父异母兄弟。”
格格点头说道:“这么说,你是他的哥哥了?”
蓝泓答道:“正是。晴格格大驾光临,务必请屋内一坐。蓝泓还有重要事情相告。”
格格正有此意,于是说好。蓝泓忙前头带路,领格格进府。前院正厅,摆放着灵棚。格格过去,拜了三拜,敬酒一杯。暗香过去上了丧仪,写上晴格格的名字。
蓝泓边说客气边请格格绕过灵棚,径直穿堂过室来到后院,进入一间净室。净室内正中是张长桌,上面放了笔墨纸砚用具。西侧是一大多宝阁,东侧则是书柜,里面熙熙攘攘放着若干书籍。书柜后面是一锦绣屏风,屏风后隐隐露出床帘一角。
蓝泓请格格上座,自己依旧侍立在下首。格格问道:“蓝知县如何过世的?若晴从京师来时,并不曾听闻蓝知县有病啊?”
蓝泓噗通一声又跪下泣道:“求格格做主!”
格格问道:“这么看不是重病缠身了?”
蓝泓呜咽说道:“若是重病缠身倒好了,兄弟是被人明目张胆害死的。”
格格诧异道:“敢是你说气话呢?蓝知县可是朝廷官员,谁有胆子竟敢擅杀朝廷命官?”
蓝泓说道:“蓝泓怎敢在格格面前撒谎?我家兄弟却是被人杀死的,一刀毙命,然后被抬了回来。”
乱蝶挺前一步,只想给他一拳。乱蝶心道,问你半天,倒是说谁把蓝知县给杀死了?这么婆婆妈妈,急死人了。
格格也问道:“倒是谁杀了蓝知县?可是县中有乱匪么?”
蓝泓摇头说道:“金华县被我家兄弟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哪有什么乱匪?说来,我家兄弟可是被他杭州知府杀死的。”
格格沉吟说道:“杭州知府可是蓝知县的上司。就算如此,知府也没有职权擅杀命官,必要上奏朝廷,得到旨意后才能处决。这么做,可是越权妄为了呢?”
蓝泓委屈道:“晴格格说得对,可是在我们杭州府,知府就是土皇上。尤其是李浩,更多时被人称为“阎王票子”,那是要杀谁就杀谁的人。他这人做事阴柔,表面不显山不露水,最会玩“笑里藏刀”。每逢要杀人时,都会给对方下请柬吃饭。对方不知原因,欣然赴约。到宴时,他也谈笑风生,宾主尽欢。只是临近宴会结束时,突然变脸,摔杯掷号,埋伏的亲随听见暗号,四下伏出,刀光闪过,对手已死。所以,杭州府里只要有人见了李浩的请柬,惊然失色,所以被人称为“阎王票子”。”
格格问道:“这么说来,蓝知县可是得罪了李浩么?”
蓝泓答道:“我家兄弟为人耿直,为官中正,不比李浩阴险狡诈。说起他和李浩的过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晴格格远道而来,势必劳累乏困。蓝泓让厨下安排了一桌饭菜,各位先吃了,再休息休息,过后,蓝泓再来伺候,叙说我家兄弟的冤屈。到时,蓝泓还指望晴格格做主呢。”
提到吃,红翠忙用无辜可怜的眼神看着格格。格格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心知既然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的。况且外面宾客上门,全靠蓝泓支应,总得让他安排好前面的事情再来身边答应。于是,格格点头说好。
蓝泓忙招呼管家照顾格格一行人,他却去前院招待拜客。(未完待续)r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