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贤还要动硬,红翠扭腰过去,张手要在右脸上再甩一巴掌,突然又想别再疼了自己的手。于是,右手在空中摆一下,对张继贤说道:“和他废什么话?红翠看屋角有一把铁钳子,用来撬他的嘴正好。”
张继贤终究是文臣,却不会滥施酷刑,脸上露出犹豫之色。红翠笑笑,对蓝建章说道:“蓝御史,您帮红翠姑娘拿来可好?”
蓝建章不好意思拒绝,又见张继贤并没有阻拦,这才去屋角寻来那把铁钳子来。红翠细细端详一番,蹙眉撅嘴,似在思索怎么用这钳子。
庄家刚才见识了红翠的混闹,心知这姑奶奶可不是个善茬,万一真在自己嘴上戳个窟窿,那才叫破相呢。等不及红翠问话,他忙开口说道:“回大人的话,他们只怕往后院逃去了。后院有个暗门,平常无人来往。有时陈璘会叫个姑娘进来,怕大奶奶知道,专从那里出入。”
张继贤说道:“你带我们去!”
红翠叹口气,扭到身边椅子上坐下,打个哈哈说道:“你们去吧,红翠脚小走不动,懒怠去。”
蓝建章将钳子扔到角落,对身后几个衙差说道:“走,随张大人将开赌的掌柜抓来。”
衙差齐声喝一声是,跟在两大人后面,急急往后院追去。
原来,陈璘想栽赃给红翠,然后关押一段时间再说。那时,张继贤亮出自己身份,他又耳听外面杂沓脚步声围来,情知事情不妙,趁着赌客起哄的时候,他悄悄溜出厅内,朝后院暗门走去。
他正猫腰轻步地离开,不想肩膀突然被人打了一下,问道:“你小子哪里去?”
陈璘吓了一跳,转身睁眼看去,见是自己父亲陈开仁。赖金搀着陈开仁,竟都是喘着粗气,想必也是从厅内溜出来的。
陈璘躬身答道:“儿正要去禀告父亲,官家来了,父亲趁早走开才是。”
陈开仁正色问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这院子四面都被围死了,要走只怕不行呢?”
陈璘依旧躬身答道:“这个儿之前已经想到,所以特意在后院装了一个暗门,除了一两个伙计,别人都不知道。事情紧急,父亲且随儿来。”
此时,陈开仁只要能逃出这里,也顾不上问其他,连声催促陈璘快走。陈璘这才快步向前,走小径、穿亭子,不一会儿来到后院西侧一处所在。这里树木葱郁,满面墙上都爬满了常春藤。陈璘走至这里,用手在墙上左右上下摸着,突然,他在某一处地方停下,右手发力,死死往里一嵌,只见一扇活动的门板吱呀一声开了。
眼见果然有扇暗门,陈开仁心中颇喜,正要让赖金扶自己出去,却听得耳边传来急促脚步声,有人喊道:“站住!”
三人同时往后面看去,几个衙差只在一丈开外,片刻间,就到这里了。陈开仁推开赖金,扔掉龙头拐,说道:“小金啊,老爷我待你不薄,一旦你进去,老爷一定会救你出来的。”说罢,先窜了出去。
陈璘紧随其后闪出去,迅疾地从外面将暗门重又锁上。原来,陈璘心机重,他花尽心思设计暗门,又怕人知晓机关,所以暗门前后另有玄机,从里面锁上暗门,外面打不开,从外面锁上暗门,里面打不开。此时他在外面锁上暗门,却将赖金和衙差一起锁在里面。
看暗门锁上,赖金真慌了,他上下左右摸索机关,卖力地摁着,却怎么也打不开暗门了。这时,衙差已经扑过来,竟将赖金摁在墙壁上。
张继贤和蓝建章随后赶到,见只抓到赖金一个,跑了两个主子,不免有些悻悻。可是捉贼捉赃,抓不到现行,他们也拿陈家父子没办法。如今他们只能上奏皇上,说陈家纵使家人聚众赌博,看皇上怎么处置。
最后结果和格格料想的一样,乾隆见了张继贤和蓝建章的折子,一个字也没有批复,却将原折发给在四川卖力的陈永。皇上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有人奏你们陈家了,皇上看在你建有大功为朝廷效力的面上,不加追究,你们好自为止吧。
且不说陈家自己如何处置,只说红翠见此事如此收场,心下大为忿恨。当初她在陈家如何受屈辱,如今,就这么完了?她越想越难过,终究受不了这口气,非要解决一个人才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要进柴房,对她欲行不轨的当铺伙计张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