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看着丫儿轻轻问道:“你一个奴才哪来的胆子敢打五姑娘的?哪个给你的胆子?”
宋氏听了脸色又变了。正要挣起说话,却被凤舞以眼色止住了。
丫儿抬头看着红裳,红裳还是轻声细语的样儿:“又是哪个给你的胆子,让你欺辱你的主子陈姨娘。”
丫儿想了想,又用手轻轻触了一下自己的脸——她疼得吸了一口凉气儿后道:“婢子的主子不是陈姨娘。婢子的主子是宋姨娘。”丫儿不想再吃苦头了,她是实话实说了。
红裳也不看宋氏和凤舞,继续问了下去:“宋姨娘不是已经把你给了陈姨娘嘛,你怎么还认原主子呢?”
丫儿喃喃把宋氏让她来陈氏院子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并且还把宋氏如何克扣陈氏的例银,吩咐她和其他仆妇们欺辱陈氏和五姑娘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红裳听完后半晌儿无语,忽然一拍桌子喝道:“丫儿。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乱攀咬主子。大姑娘和宋姨娘也是你能攀咬的?”
丫儿连连叩头:“夫人,婢子所言句句属实啊,夫人如若不信,可问张婆子,李婆子等人。”
被丫儿点了名儿的几个婆子和娘子一霎间脸如死灰:不同夫人说实话,丫儿就是眼前的例子,她们可不想被夫人责打一番;同夫人说实话。那自己一样也要领一份罪责,日后在赵府——,唉!
红裳扫了一眼仆妇们,没有说话,她只是那么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就取了茶钟儿开始吃茶。
被丫儿点了名儿的人却心下一颤,没有再犹豫都自人群中出来上前跪了下去:“夫人,奴婢知道错了。”虽然她们依然担心日后,可是眼前的苦头她们更是不想吃——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红裳没有放下茶钟儿,她轻轻吹了吹浮茶道:“没有其它人了?”这次她看都没有看那群仆妇们。
人群中又出来两个人跪了下去。红裳这才轻轻放下了茶钟儿:“丫儿说得,是不是真的?”
出来的仆妇们都答道:“是的,夫人。”
红裳点了点头,也没有看向宋氏和凤舞,只是看了看凤韵和陈氏道:“你们每个月的月例实领多少?”
凤韵和陈氏还没有开口呢,凤舞已经一下子站了起来,她用手指着红裳道:“你不要以为你是夫人。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居然指使了这么多的人来陷害我,看我到老太太那里同你讲理去!”
说完掩面哭着就向门外跑去,红裳如同没有看到,她没有说话,自然没有人会拦凤舞。宋氏看凤舞跑走了,也急急起来道:“婢妾也要到老太太跟前同夫人理论!”说完,宋氏追在凤舞身后也出了屋。
红裳如同没有看到一样,凤韵便有些焦急,可是当她看到侍书与画儿还是一样的平静,她心中一动:想起夫人曾经吩咐赵娘子把院子封了的话,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陈氏却已经急道:“夫人,不能让她们到老太太跟前去胡说,到时我们有理儿也变成没有理儿了。”
红裳轻轻一摇头:“我不说话,她们出得去嘛?你们不必着急,我自用主意。”
陈氏这才稍稍放心。
这时丫头来报:大夫来了。
红裳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久?家里不就有外伤大夫吗?”
那丫头忙道:“家里的大夫们刚刚诊治过孙姨娘,因为孙姨娘没有什么大碍了,大夫们又在我们府上住了二三日,所以就回家了。我们去的时候,大夫们刚刚走,只得又重新请回来,所以用时长了些。”
红裳一摆手:“好了,好了,让大夫到厢房去吧。”好在有霄儿在一旁照料,不然真是苦了凤韵这个孩子。
然后又命人把凤韵抬到了上房的卧房中,才请了大夫过来。大夫对于有人处理过凤韵的伤势很得认可,检视了凤韵的腿后叹了一口气儿:“断了,怎的如此不小心?”
大夫把凤韵的伤都处理妥当了,又开了方子,再三嘱咐了不能让凤韵下地走动。
送走大夫后,红裳不想让凤韵再出来,可是凤韵偏就是要出来,红裳不忍拗她,只得又让人抬了凤韵到花厅上。
而这个时候,院子里忽然闹将起来,就听到有人又哭又喊的,极是热闹。
凤韵不解的向外张望,红裳轻轻拍了拍她:“没有什么,是你父亲来了。哭叫的应该是你大姐和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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