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害掌门!打压同门!铲除异己!张氏一脉死在你手上的有多少人!你给我说!”
“你明知我来了香港,却瞒着王曲两家,骗他们围攻张家小楼,欲置我于死地!你给我说!”
“你明明能猜出小芍子是我徒儿,却以约战为名,暗藏降头师,欲下降术暗害我徒儿!你给我说!”
“玄门准你入门,教你术数,成就你一代风水大师,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要做下这些欺师灭祖、残杀后辈的事?你给我说!一件一件地掰开来,说!”
老人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一字一句如果金钟落地,气劲雄浑,直直拍向客厅里的余九志,余九志踉跄着后退,一屁股坐倒在沙发上,捂着胸口,嘴里随着浓重的喘息喷出血沫来,脸色更是涨红得不似人色。
没有人扶他,弟子们都不知是承受不住唐宗伯的内劲,还是别的,一个个每听唐宗伯质问一句,便往后退一步,退得沙发四周都空了出来。空荡荡的,只剩余九志一个人。
余九志捂着胸口,低着头,眼却使劲地抬起来,眼底的血丝都清晰可见,那是一种被连番打击、震惊、仇恨、垂死挣扎纠结在一起,有些癫狂的神态。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张家小楼那边……失手了?
不!不!这不可能!
许是中降发烧的关系,余九志感觉整个头脑都乱了,两耳嗡嗡地响,眼前的一切都在晃,但他告诉自己,不能承认!抵死都不能认!
“呵呵,呵呵……你、你回来了。”余九志一开口,嗓音嘶哑,口中有血沫往外喷,看起来十分吓人。自从唐宗伯到来,他便一言不发,众人都以为他懵了,不知道怎么开口,没想到,他竟然开了口。
但他说的话却叫众人一愣,“你回来了,是不是看见这么多年我取代你,成为香港第一的风水大师,你不服?你嫉妒?你说我害你,你有证据吗?有吗!”
“你!”唐宗伯一怒,这么多年了,夏芍都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怒气,当即来到老人身旁,蹲下身子帮他抚平气息。唐宗伯却是惨笑一声点头,“好,好,你不承认。事到如今了,你竟然还不承认。你是要我把你藏在后院阁楼上的降头师和王曲两脉的人都带来,你才肯认罪!是不是?”
唐宗伯边说边往后看了眼徐天胤,徐天胤点头,什么话也不说,转身就走了。看他离去的方向,正是往后院走的路。
余九志浑身都是一颤,倚在沙发里喘着气,霍然抬头!
什么?
人都落在他手上了?
不!这不可能!萨克没那么容易对付才对!
“有本事你就带来,我还想问问,是不是你找了个降头师来害我!”
“这降头师就在你家里,你还敢狡辩!”唐宗伯怒斥一声,“那王曲两家呢?”
王曲两家?王曲两家也落在他手上了?
怎么可能?戚家小子在做什么?
这一定是唐宗伯在诈他!他说不定根本就没住在张家小楼,所以今晚才出现在了这里。而张家小楼那里已经陷落了吧?
“王曲两家?有本事你叫他们来!呵呵……他们,已经死了吧?”余九志仰起头,有些癫狂的笑,内心却有个声音在惊骇——你到底在说什么!这样一说不就等于承认了吗?快住口!
但是诡异的是,余九志发现他现在已经不能自已,头脑晕眩,眼前的众人恍恍惚惚,好像有许多面孔,而他自己也同样。喜的怒的,冷静的发狂的,在他脑海里不停地转,好像许多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他头脑还保持着一分清醒,却已不知自己是用哪个声音在说话。
该死的萨克!到底给他下的是什么降术!他曾告诉他,要给他两名童女带回去给他师父,他不应该下很厉害的降术吧?
“呵呵,说不定,张家人也死绝了吧……哈哈!死吧死吧!”正当余九志内心有个冷静的声音在思索的时候,嘴上已经有个癫狂的声音在做主。
在场的政商名流们震惊了,记者们震惊了,冷老爷子望向余九志,余氏一脉的弟子已经感觉天塌了。
他承认了!
事情真的是他做的!
十多年来,香港风头鼎盛的风水大师,竟然是暗害掌门和同门,欺师灭祖的阴毒之辈?
惊天真相!唐大师失踪十多年,真相竟然是被同门所害!
惊天大猛料!
记者们出于职业的敏锐,最先反应过来,镜头纷纷对准余九志的脸。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而明天,这张扭曲的脸,注定要登上各大版面的头条,让更多的人不眠。
而正当众人震惊未落,记者纷纷朝余九志对准镜头的时候,客厅外头,众人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名老者的声音,“你说谁死了?”
呼啦一声,门口的记者刷地向两旁散开!只见门口走进来一名身材精矮的瘦小老头,貌不惊人,看人眼神却有威严。这人八年不曾出现在周刊的版面上,但还有人记得他。
张中先!
“张中先?”余九志在客厅里抬着眼都感觉有点累,脸色发红,眼下发青,视线慢慢聚焦到门口,看见三道人影晃晃悠悠,最终聚到一起,合成张中先的模样。
他没死,他没死……
余九志满脑子都是嗡地一声,飘来飘去全是这一句话。然而,今夜对他的打击仿佛还不够,门口在张中先之后,传来一道男人狂妄的大笑声。
“余大师,没想到吧?”
门口齐声惊呼传来,一身黑西装、白衬衣,胸口却半敞着,露出一条玄黑大龙的男人大步迈进客厅。男人步子迈得大马金刀,眉宇黑沉如铁,笑容霸烈,眼眸却是冷的。
记者们纷纷惊呼着散开,客厅里围着唐宗伯的政商名流们也都往后退了退。在香港,没有人不认识进来的这名男人,他以作风狠绝霸道为名,纵横世界黑道!
三合会的当家,戚宸!
进到客厅来的不仅仅是戚宸一个人,他身后两名黑帮人员,推搡着两名被五花大绑、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头的老者,老者都受了很重的伤,两人都是被挑断了手筋一般,手腕处一路淌着血,场面血腥。
记者们拿着相机,却都神色惊恐,一个个往后退,像是有默契一般的,没有一个人敢对着进门来的男人和他手上绑着的人举起相机。
记者们看见戚宸就像是逃避恶魔瘟神一般地往后退,但退出余家客厅之后,却更是惊呼一声!
客厅外头五米远处,已经被一圈黑道的人给围起来了!这些人个个西装革履,手中黑洞洞的枪举着,任何人进不得,出不得!
而客厅里,已传来王怀和曲志成的怒骂声。
“余九志!你好阴毒的心!我曲志成这些年对你言听计从,就换得你今晚要灭我的口?”
“恶有恶报!这话一点也不错。我们被抓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的下场,会比我们更惨!”
余九志却理也不理两人,他只喘着粗气,用血丝密布的双眼盯紧戚宸,“戚家小子!”
戚宸狂妄一笑,“余大师,恩是恩,仇是仇,我戚宸向来分得清楚。你十多年前在内地跟唐老比试的时候,分明是你赢了,却骗我们说你输了。你可知道,新市往北,从那时候起就属于安亲会的,你可知道,你害我们三合会损失了多少?我这人向来记仇,这两个人,今晚就当是给你的还礼吧!”
“你!”余九志两眼一翻,口中又咳出血沫来。
戚宸已不理他了,而是转过身来,看向唐宗伯,“唐伯父,多年不见!”
戚宸对着唐宗伯按江湖规矩行了个晚辈礼,气质虽是狂傲的,但好歹礼节还算规矩。他从来不叫余九志伯父,就算是余九志再亲近三合会,他跟戚宸的爷爷也不是拜把子的关系。从江湖辈分上来讲,他是当不起戚宸这一声称呼的。
而唐宗伯不一样,他立场再中立,他也是三合会和安亲会老当家的拜把子兄弟,这就是地位不同。余九志无法堂堂正正成为玄门的掌门,很多待遇他都享受不到。
“戚家小子?好啊!你也长成了!等了了这里的事,带我去见见你爷爷。”唐宗伯道。
“成!”戚宸很爽快地应了,转头就看向了夏芍,他已经得知她是唐宗伯嫡传弟子的事了。
这女人!说什么要得知她的身份,要拿出点诚意来。好吧,他拿出诚意来了,这答案……还不错!
“你救命之恩我可是还了,下回别差遣我!”戚宸一笑,话说出来语气却是霸道而又命令的,但却让退到外头的记者们震惊了!
什么意思?戚宸是这少女请来的?
可戚宸押着王大师和曲大师,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她布的局?
正当记者们震惊着,围住余家客厅的三合会人员却是纷纷拔枪、转身,对着宅子大门的方向喝问:“什么人?站住!”
戚宸眉头一皱,转身!
夏芍挑眉一笑,也转身。
客厅里的政商名流们也跟着往外看。但见黑沉的夜色里,走来一名身穿月白唐衫的俊美男子,男子步伐散漫悠闲,行止间带着雍容优雅的韵味,含笑而来。
人未至,声已到,“果真是热闹,我是不是来晚了?”
男子说话间已走进客厅的光影里,看见他如画般面容的人却都是愣了。与其说是怔愣男子的容貌,不如说是震惊他的身份。
安亲会的当家,龚沐云?
他在香港?他怎么来了?
这……今晚是怎么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围住余家客厅的一名三合会人员就如临大敌地前来报告道:“当家的!余家大宅外头,全都被安亲会的人给围起来了!”
什么?
所有人都是一惊!
戚宸何等聪明?当即就想明白了这一出的罪魁祸首。他霍然转头,盯住夏芍,眯眼,“女人!你耍我?”
夏芍轻笑一声,抬眼看向戚宸,笑容很是无辜,“不能这么说。我没跟戚当家的合作过,对你的信誉还不了解,我自然要做点防范。”
防范?好个防范!
她叫他去张家小楼对付王曲两家的人,到头来却不信任他,怕他留什么后手,故意安排了安亲会的人来这里上一道保险?
戚宸笑了,笑得很危险!这个女人成功挑起了他的火气!
而龚沐云却是当没看见戚宸,先跟唐宗伯打了声招呼,便看向了夏芍,笑道:“这不公平。你给我安排的差事最后才能来,我都没看到精彩处,如何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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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差个结尾,一会儿补。审核要是不在了,就明早再来看个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