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书年神色转而复杂,沉默了会儿,他沉声道:“是姚婉芳。”
真相变成了姚婉芳和容威的勾结被揭穿,两人都怕负责,于是窝里反。根据找到的“线索”,容威的死,正是姚婉芳下的手,她现在在逃匿中,也正好解释了她的“失踪”。
“……目前警方正在全力追查她的下落。”容书年义正言辞地道。
心理建设强大的男人,编谎话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记者们不信都不行。
至于容沛沛,她是姚婉芳的同党,容书年把这只白眼儿狼赶出家门,也就合情合理。
整个采访过程,容离一直充当旁听,后来何斯上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他又跟容书年交流两句,随后起身离场。
有记者追问他去哪儿,容书年解释说,是公事。
医院,温馨正陪简玥看着新闻直播,她接到容离的电话,等下他来接她。
“他有说是什么事情吗?”简玥问道。
温馨茫然地摇头,“没说。”
十分钟后,容离到达医院,亲自上楼来。
简玥问了句去哪儿。
容离说,在容威办公室找到一把钥匙,已经查到钥匙是高尔夫球场的储物柜的,他现在跟温馨一起去看看。
“希望能有姚依凝的线索。”温馨期盼着。
容沛沛拿着姚先涛给她的钱在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
舅妈不待见她,舅舅也是偷偷拿的钱给她,虽然他有说,往后需要钱再去找她,但凭舅妈的态度,容沛沛不抱期望姚先涛会一直接济她。
她转回宁城大学,容老太太怕她住学校寝室吃苦,每天专车接送,在家里住。
现在她被赶出容家,学校也没寝室,真是无处可去了。
经过一家卖电器的商店,里边儿的高清电视全部放着容书年在环宇举行的新闻发布会。
她听见容书年的名字,停下脚步,和行人一起,站在电视机前,看着屏幕里的男人。
曾经对她万般疼爱的爸爸,此时此刻,冰冷无情地指责她的妈妈,还有她,吃里扒外。
旁边有人评论:“这姚婉芳跟容沛沛是脑子有病吧,放着富贵荣华不要,胳膊肘往外拐,这下子好了,啥都没了,姚婉芳还成了通缉犯。”
“谁会嫌钱多啊。”有人搭腔,“当时容沛沛不拿到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嘛,你想想,环宇的百分之二十代表了多少人命币!”
“也是啊。”
“她们这叫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
“坏人自有天收。”
“我在网上看的消息啊,说容威死得可惨了,被发现的时候,浑身是血,连喉咙都被割开了呀,啧啧,血流了一地,惨不忍睹哟……”
路人唏嘘,“姚婉芳心也太狠了吧!”
“没听过最毒妇人心嘛。”
“要我说,容沛沛也不是个东西,她爸把养这么大,她合着外人反过来坑她爸爸,我要是她爸,非扒掉她一层皮不可,哪里是断绝父女关系这么便宜!”
“就是就是!”
“白眼儿狼!”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义愤填膺。
群众的每一个字,如同响亮的巴掌抽在容沛沛脸上,她脸颊滚烫,狼狈至极。
尽管无人认出她,她心虚,拔腿就跑。
眼泪飞溅而出。
街头人来人往,她一时大意,撞到一男人,胳膊撞得生疼。
“怎么走路的啊你,没长眼睛啊!”男人指着她大骂。
有路人围观。
容沛沛生怕被人认出,垂着脑袋,慌忙挤开人群逃走。
等她停下时,她看眼四周陌生的环境,不知自己是身处何方。
这条街很安静,大多数是酒吧,很多都是晚上才营业,所以这会儿人很少。
容沛沛找了家开门营业的,一进去,选个低调的位置,叫服务员拿酒上来。
她开了瓶芝华士,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
酒是苦的,混合了眼泪,更加苦涩。
奶奶,爸爸,妈妈,哥哥……
他们都不要她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容沛沛缩在角落,手里端了杯酒,头埋在膝盖间,放声痛哭。
服务员怕出事儿,想劝劝她。
酒吧里又进来三个男人,走到前台就问,刚才进来的女生在哪儿。
这三人身上的气息阴沉沉的,一看就属于危险分子,服务员战战兢兢地把他们领过去。
容沛沛哭得正伤心,忽而听到有人喊她。
“容小姐。”
她喝了大半瓶洋酒,头有点晕,扬起迷蒙的眼,看到三张陌生的脸孔。
“你们是谁?”
其中一人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老爷派我们来接你回去。”
容沛沛怔了怔,眼眸一亮,拽住他的袖子,“真的?爸爸叫你们来的?”
“是老爷的吩咐。”
容沛沛一心盼着重回容家,喜悦冲昏她的大脑,她未曾细想过,容书年已经知晓她的身世,并且在电视上声明断绝父女关系,怎会一眨眼又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