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梁紫云惨然一笑,说道:“嫔妾愚笨,被人所害,如今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既然皇上在心中已定了嫔妾的罪,那嫔妾也无话可说!”
见梁紫云死不认错,李璟面色铁青:“事到如今,你还在想将脏水泼到玉湮身上?你今晚如此中伤玉湮,她却没有说你半句不是,也没有为自己辩解,还为你开脱……”
齐玉湮站在一旁,听到这里,温柔地一笑:“臣妾一直都知道,皇上定然会还臣妾一个清白的。”
“玉湮。”李璟轻唤一声,然后伸出手,将齐玉湮的手握在掌心里,轻言道,“委屈你了。”
齐玉湮轻轻摇了摇头,面上依然挂着淡然的微笑。
“毒妇!今日你如此害我,她日你也不会有好下场!”梁紫云对着齐玉湮啐了一口唾沫。
听到梁紫云的叫骂,齐玉湮突然想到前世之事,不由得一阵颤抖。
李璟感觉到她的不安,伸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搂在怀中。又转过头来,看了看梁紫去,眸色一深,大喝道:“来人!”
很快便有几个侍卫走了进来。
“将梁紫云送到芷蘅宫去。”李璟说道。
“我不去!”梁紫云凄厉地叫道:“那里太可怕了!我不要去!皇上,你让嫔妾去芷蘅宫,还不如赐嫔妾一丈白绫,给嫔妾来个痛快!”
听到梁紫云连声惨叫,齐玉湮眉头轻轻皱起。前世自己被潘莠君陷害时关进兰芜宫的情景似乎又浮现了出来。
她顿了顿,对着李璟说道:“皇上,臣妾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李璟转过脸来,温柔地望着她,轻声说道:“玉湮有话便说吧。”
齐玉湮道:“既然梁婕妤不愿去芷蘅宫,若是强迫她去,说不定她在宫中日夜呼号,更是扰了大家清静。既然皇上已经废去她的位份,不如将她送到慈月庵去,让她在佛前忏悔自己之过,心境也容易平和。这样一来,大家都清静。”
慈月庵虽然在宫外,但条件比芷蘅宫好了许多。只是冷宫中被废的嫔妃,如果皇帝有一天想起来,心在怜惜,还有可能翻身。这被送出宫去的,便是再也不可能回到皇宫了。
听了齐玉湮的话,李璟顿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便依玉湮所言,将梁紫云送往慈月庵吧!”
梁紫云站在原地,一脸惨白地望着齐玉湮,眼中尽是憎恨厌恶之色:“齐玉湮,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样对我,你会有报应的!”
齐玉湮眼波一转,望着梁紫云,怔了怔,嫣然一笑:“我相信,会有因果轮回的一天!”
前世我已经受过所有苦难了,今生,该我拿回我应得的一切了。
“将梁紫云带下去!”李璟沉声喝道。
“是!”几个侍卫拖着梁紫云往下走去,梁紫云一边挣扎着,一边咒骂着齐玉湮:“齐玉湮,你这个毒妇,你会有报应的!”
李璟眉头一皱,叫道;“把她的嘴捂住!”
立刻有侍卫抢过梁紫云手中的丝帕,捏成一团,将她的嘴堵住,这才将呜呜乱叫的她拖了下去。
半晌,夜空中都回荡着梁紫云的叫声。
等周遭的一切都平静了,齐玉湮这才转过脸来,看着皇帝,微笑道:“皇上,我们回宫去吧。”
李璟深深看了齐玉湮一眼,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点头道:“好。”
“今晚甚是凉爽,我们不如走回去?”她笑。
“随玉湮的意吧。”他轻笑应道。
“今晚皇上是去重华宫还是回乾阳宫?”她问。
他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她,突然伸出手,将她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笑了笑,说道:“今日是乞巧节,本就是给你们女子过节。我去你的重华宫,为你庆节。”
齐玉湮闻言,一脸灿然地笑道:“多谢皇上。”说着拉着李璟的手,便往夜色之中走去。
李璟跟着她,看着她时不时回过头来望着自己抿嘴微笑,心里一阵恬淡。
常海、竹韵等人则远远跟在身后。
见事情如此顺利地完成,竹韵与王未对视一眼,两人这时才松了一口气。
竹韵一边走,一边用丝帕使劲擦着自己的手,心里隐隐有些后怕。
如果当时李璟让史院政检查她的手,便会发现她手中有残留的药粉。
梁紫云没有说错。
其实,李璟在来揽月亭之前,齐玉湮便让他饮了那叫“鸳”的媚药,只等梁紫云拿了装有“鸯”的药给他闻,药效便会发作。
而这茶杯里的药,是先前李璟让竹韵查看茶杯时,她偷偷放进去的。这样一来,史院政来查看时,只发现李璟的茶杯中有毒,而茶壶和梁紫云的茶杯中,便没有毒。
说到底,也是李璟太信任齐玉湮,根本不会怀疑齐玉湮向他下毒。不然,说不定也会叫史院政来查自己。
想到这里,竹韵又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珠。
刚刚听见梁紫云的呼号声,竹韵心中也有片刻有不忍之意。
但又一想,若是梁紫云自己不去算计李璟,她自然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说到底,她也是自作自受而且。
而且,梁紫云去了慈月庵,终究比留在这宫里守一辈活寡好。
这样一想,她才慢慢安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