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玺帝和众妃嫔进献的寿礼并没什么特别之处,都不过是些绣品,字画,玉雕之类。
轮到皇子们时,倒是瑞王令人搬上来了一块石头,那石头需得两人抬着,看上去平淡无奇,可泼了水上去,石头的纹路却清晰了起来,竟隐隐约约的瞧见上头有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神情穿着和太后倒有些想象,身后更有一只金凤飞舞着,像是围绕在老者的身边。
在场都是富贵之人,并不乏喜好收集奇石的,可这样自然生长的纹路,形成这等传神的画面却真真是不曾见过,一时惊异赞叹。
信王便率先笑着跪下,道:“此石形成如此纹路,真乃祥瑞也,可见太后福泽绵延受金凤护佑,必定福如东海!”
一时间众人纷纷跟着跪下,附和起来,气氛热烈。
太后含笑,天玺帝也赞赏地看了瑞王一眼,道:“老三倒也费心了,赏一年俸禄。”
一年的俸禄瑞王自然是看不在眼中的,可这份尊荣却令人高兴,这么些皇子,天玺帝只赏赐了他,也算是一种宠信和肯定了。
瑞王神情愉悦的跪下谢了恩,这才神态恭谦的退下。
接下来便是宗室们上前祝寿了,只秦严是太后一手带大,又是外孙却是排在了皇子们后头,他领着璎珞一起上前,跪下磕头说了吉祥话后,璎珞才让人呈上了寿礼,却是一副画卷。
打开之后,众人望去,只见上头的画倒和寻常瞧见的画有所不同,寻常的画都是大片的留白,可这画却反其道而行之,颜料涂抹的满纸都是,浓墨重彩中,却见霞光漫天,身穿家常袍的太后站在花园之中,身旁落着一只凤凰,而四周更是落满了色彩斑斓的鸟雀。
整张画卷色彩浓艳,热热闹闹,令人观之震撼,这样的画倒是新奇,也比寻常画法更能渲染出那种金碧辉煌,赫赫扬扬的气氛。
画是璎珞和秦严共同完成的,四周略静了片刻,太后方才笑着点头,道:“这画倒别致,哀家很喜欢,你们用心了。”
天玺帝也点头,道:“这画倒也好看热闹,程爱卿,你瞧如何?”
说着看向了那边坐着的翰林院掌院学士程大人,这程大人极擅绘画,画画的造诣乃是大丰一绝。
被点了名,程大人忙躬身回话,道:“这画的画法迥异,倒也颇为写真形象,却不知这画法可是世子和世子妃自行琢磨的?”
虽说是两人共同画的,可秦严不过为璎珞找寻颜料和合适的纸张,最多打打下手,故此程大人问罢,璎珞便回道:“并不自己琢磨的,以前曾经见过一张舶来的画,便是这般样子,觉得有趣便一直记得,这回却也是模仿所画。”
程大人闻言笑着点头,冲天玺帝道:“早年微臣也曾见过异国之画,便是如此,不过依微臣看,世子和世子妃这画便放在异国画作之中也属上乘了。”
天玺帝笑着赞了璎珞二人几句,这画虽说新奇,也算夺人眼球,可今日送画送字的也不再少数,不乏画的好的,便是一些绣品上的绣图也是栩栩如生的。自然是没有瑞王呈上的祥瑞石头来的不凡出彩,故此天玺帝倒也没多加赏赐。
璎珞和秦严又磕了一头,秦严方道:“孙儿和孙媳还为太后准备了一样贺寿礼,却是一会子到了花园中方才能呈上的。”
天玺帝不由面露好奇,冲太后道:“这两个孩子倒是吊起母后胃口来了。”言罢,又冲秦严摆手道,“一会子若是这样生辰礼不够特别,朕可要治罪的。”
待秦严二人退下,宗室大臣们都进献了寿礼,这才上了歌舞,开了宴席。
宫女们鱼贯而入,穿梭着将菜品呈上,待歌舞上了两轮方才上了热菜,头一道便是清蒸鲈鱼,璎珞早便饿了,闻着香味,口水便分泌了出来。
她这厢还盯着那道菜还没放稳,就听旁边突然传来呕吐声,璎珞转头望去,就见秦仪媛正捂着嘴,弓着身干呕个不停。
她愕然了一下,接着目光便闪烁了起来。而秦仪媛旁边坐着的靖王妃已然变了面色,脸色不受控制的发白。
大抵人就是这样,越是紧张越容易出问题,秦仪媛自在偏殿中听了信王妃和众人提怀孕的事儿后便有些精神紧绷,这会子那道鱼上来,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了身孕,恶心反胃来的根本不受控制。
这会子刚好是一阵歌舞停歇之时,殿中较为安静,秦仪媛这两声呕顿时便吸引了不少目光。
秦仪媛脸色顿时煞白起来,用手紧紧捂着嘴,脸色惊恐的四处望着,只觉那些望过来的目光好似都带着了然,都知道了她的丑事一般。
靖王却诧了一下,道:“媛姐儿这是怎么了?”
靖王妃眼见连上头的太后和天玺帝都望了过来,手心里已是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来,忙冲着上头磕头请罪道:“小女这两日有些脾胃不适,原以为用了药已好了,没诚想倒惊扰了太后的寿宴,实在罪过,臣妾这便带她下去。”
说罢忙冲秦仪媛示意,让她磕头请罪,好赶紧退下去。
秦仪媛额头上满是汗水,忍着强烈的不适,放下手,屏住呼吸磕了个头,开口请罪,道:“太后赎……呕……”
她这一开口便没办法再屏息,一股子鱼腥味又冲鼻而入,刚说了三个字,没忍住竟是一扭头真呕了出来,一时大殿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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