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想了想,却道:“依本王看还是这第二个法子好些,一来只要媛姐儿留在京城,流言蜚语便不会消除,媛姐儿自己只怕也受不住指点,倒不如索性让她换一个身份,远远的嫁了,虽是不能在我们身边,可到底能重新开始,过的也自在些。等过些年,流言蜚语都少了,想回来还是可以回来的。”
靖王妃替的法子,原本就是轻重不一,算准了靖王会选中间的,闻言忙道:“妾身都听王爷的,如此妾身便着手安排了,这事儿还是从速的好,拖的越久,外头人非议王府的时间便越长,总归不好。”
靖王闻言点头,靖王妃咬唇又道:“只是这样的话,妾身忙于此事,只怕要耽搁了表姑娘进府……”
靖王本来对谢芷兰就没什么,还有些厌恶,闻言当即不在意的摆手,道:“这没什么,你先安排媛姐儿的事儿,旁的都往后推便是。”
靖王妃再度应了,两人正说着话,外头响起了说话声,却是杨夫人来了,靖王闻声,沉喝一声,道:“书房重地,怎能乱闯,让她回去!”
外头很快便没了动静,只经过这一事儿,书房中的气氛却好似又有些变了。
有些事儿发生了就没那么容易粉饰太平,靖王妃福了福身,道:“既然王爷已经拿定了主意,妾身这便告知媛姐儿,也好劝劝她,莫再生事儿。”
靖王也有些不想面对靖王妃,闻言倒松快一笑,道:“如此你快去吧。”
靖王这一夜在书房后的寝房中对付了一夜,他以前和靖王妃感情好,从来不在外院书房留宿,寝房中难免有些准备不足,靖王这一夜睡的并不怎么好,躺在有些怪味的床上,心里倒总想起昨夜的事儿,辗转反侧大半夜才睡安稳。
而靖王妃离开了书房确实去了秦仪媛那里,将靖王的决定说了,方才道:“母妃已经给你选了个人,是景州知府,而立之年,也算是年少有为。关键是此人没多大背景,两榜进士出身,就是靠钻营才做到了知府之位,去年进京述职,曾托了你三婶娘的关系想攀上王府,你嫁给他,他定是不敢待你不好的,母妃也能放心。”
秦仪媛却有些不愿,咬唇道:“他都三十了,难道还不曾成亲吗?”
靖王妃见她如此,恨不能再扇她一耳光,却忍了下来,只是神情微冷,沉声道:“自然是成过亲的,三年前死了元配,有两个庶女,却不曾有儿子,母妃是可以给你说个没成亲过的,可你如今这样子,找个不曾成亲的未必便好。这景州知府还有一个好处,来日等事情淡了,母妃可以说服你父王将他调任进京来,到时候你也就能时常回家了。”
秦仪媛心中怎么会愿意,她想象中的夫君和这三十的鳏夫相差实在太大了,嫁去做继室能有什么好的,又是景州那种破地方。
可眼见靖王妃已经生了气,秦仪媛却不敢再多言,只点了下头,道:“母妃,女儿真的还能回来吗?”
靖王妃见她应了下来,这才笑了开来,拉着秦仪媛的手,双眸微眯,道:“能的,等有一日,宫中的太后做不成太后了,我儿自然便能回来了,到时候,母妃看谁敢说我儿半句不是!”
秦仪媛却吓了一跳,捂了嘴,道:“太后做不成太后?母妃,这怎可能!”
靖王妃笑了笑,道:“皇上总是要老的,太后对皇上有抚育之恩,对皇子们可就没了,这京城的天早晚都有变的那一日。”
苏府中,自从苏瑛莺被关起来,便只能靠着她时不时给苏定功一些银两甜头,才不至于被活活饿死。可她这样就像是饮鸩止渴一样,只能一日日养大苏定功的胃口,根本就不是长久之法。
好在这些时日,苏瑛莺已经暗中收复了一个送饭的丫鬟,有了些许希望,这日天都黑了,晚膳却还是不曾送来,苏瑛莺饿的两眼发绿,拍了几回门,却是遭来外头守门婆子的一顿谩骂。
待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大厨房那边才想起苏瑛莺来,派了小丫鬟露儿来送饭。送来的自然都是残羹冷炙,苏瑛莺早便已经习惯了,如今入了秋,起码送过来的饭菜不像前些时日天热时都发了馊。
屋中也没点灯,苏瑛莺便席地在门口坐下便大口吞咽了起来,令外头露儿给她说说外头的事儿。
露儿却正是苏瑛莺费心收买的丫鬟,小丫鬟在大厨房那种地方,每日人来人往,消息倒是灵通,便和苏瑛莺说起了太后寿宴的事儿来。
说起那御花园鸟不飞走,鱼不游走的祥瑞事儿来,简直是眉飞色舞,却道:“要说,最近京城的稀奇事儿真是不少,先是大国寺后山长出了带字的桃子来,如今太后寿宴上,又有祥瑞一幕,竟然和靖王世子妃画的百鸟朝凤图一模一样,姑娘说稀奇不稀奇?不过要说这些,却都没有长乐郡主当众被诊出喜脉来令人震惊……”
露儿的话入耳,苏瑛莺正往口中塞着冷了油腻的令人作呕的菜,却是猛然顿住了动作,心里一跳,一口吞咽了满口的饭菜,厉声道:“什么长了字的桃子?!你好好说说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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