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严带回来两只小狼养在皎月院中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靖王妃的耳朵中,彼时靖王妃刚从议事厅听各处管事婆子们回过话,移步到了内室,神情疲倦的靠着大引枕闭目养神。
她这些时日实在被累的够呛,谢太妃变着法的折腾她,她原本是每天一早在议事厅处理中馈之事儿,如今一早却要赶到谢太妃处立规矩,一直被指使着,做这做那,到了中午谢太妃歇晌,靖王妃才能离开片刻。
可这会子功夫她却也休息不成,要趁着这会子功夫处理中馈之事儿。待处理完了,刚歇不到一盏茶时候,那边谢太妃便要起身了,又得唤了她过去伺候着。
靖王妃被指使的连轴转,没几日便消瘦了不少。
这会子听闻秦严带回来两只小狼给安安养着,靖王妃揉着额头,只吩咐道:“跟伺候蕴哥儿的丫鬟婆子都交代下,莫让蕴哥儿往皎月院凑,以后见了皇孙也别往上凑,远远的避开,莫再叫那两个畜生给伤着!”
全嬷嬷应了,就听外头传来了丫鬟的声音,道:“禀王妃,太妃那边起身了,唤王妃过去呢。”
全嬷嬷顿时脸色一变,沉声道:“催催,催什么!把这不长眼的丫头拉下去,掌嘴三十!”
外头响起一阵动静,全嬷嬷见靖王妃已起了身,不觉上前疼惜而愤恨的道:“太妃这是要磋磨死王妃啊,偏太妃是王妃的婆母,占着个孝道二字,王爷如今又不肯护着王妃,这可如何是好!太妃如此将王妃日夜困在福禄院,倒便宜了杨夫人和念桃念槐那三个贱蹄子!王妃得想个法子,不能让太妃这样折腾下去了,再折腾王妃的身子也要垮了啊。”
靖王妃眸光略闪了下,却忽而勾唇一笑,道:“嬷嬷一定想不到当年秦严堂堂长公主之子,靖王府嫡长子,金贵非常,是如何被狼给刁去养了的。”
全嬷嬷闻言瞳孔一缩,惊诧的盯向靖王妃,靖王妃却没再说下去,只收敛了笑意,抬手抚了抚头上的发簪,道:“我这么多年将太妃当亲生母亲一样敬爱伺候,可她如今却是说翻脸就翻脸,既然她如此不仁义,那我也没必要对她尽愚孝了,她用太妃的身份压我,那这个太妃便不让她当了就是……呵,抱回来两只小狼好啊,倒是用得上。”
靖王妃说着示意全嬷嬷附耳过来,低低的吩咐了几件事儿。
待全嬷嬷领了意,靖王妃方才施施然的起身往福禄院伺候去了。
秦举没了后,谢太妃又遭打击,病的愈发厉害,太医整日出入靖王府,令得前来靖王府探病的各府夫人们也多了起来。
多数客人靖王妃招待过便好,可有些身份高的,却是需得引到福禄院去,看过谢太妃的,比如说敏慧长公主殿下。
不管谢太妃如何的不待见秦严,她都是秦严的祖母,她病了,长公主作为秦严的姨母,就只为了面子情也是要过府探望的。
长公主是带着乔丹华一起来的,因是专门来探病的,便也没往皎月院来,先便到了靖王妃的梓涵院,在花厅中略坐了一下,一行人便往谢太妃的福禄院去,璎珞带着安安也随行在侧。
安安最近和两只小狼早便熟了,每日不管去哪里都要带着他的两个朋友,平日里安安离开皎月院,璎珞也乐得他身边跟着小狼,随时保护。
今日是往谢太妃的福禄院,璎珞眼中的福禄院就和猛兽窝也没什么两样,故此安安唤了小狼,璎珞便也没阻止,默许两只小狼一路跟进了福禄院中。
因是和长公主一道,福禄院的下人们自然也不敢阻拦小狼进院。
故此两只小狼便跟在安安的身后,一起进了谢太妃如今就寝的正房。
谢太妃这几日都起不得床,长公主来了,她才收拾了下仪态,却依旧靠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
如今已经入冬,天气寒凉,谢太妃的屋中早早笼了炭火,又没怎么通风,屋中一股子药味,甚是难闻。
谢太妃脸色蜡黄,头发枯槁,瞧着倒像是老了几岁一般,见长公主坐下,膝头抱着安安,而璎珞和乔丹华一左一右的站在长公主身后,平日里对她各种刁钻的璎珞,对待长公主柔顺又体贴的,谢太妃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本来就不喜秦严生母敏颖长公主,如今对前来探病的敏慧长公主也是冷冷淡淡的,不咸不淡的说着话。
长公主正询问郝嬷嬷,谢太妃平日都吃什么药,一日吃几次,却突然听安安稚嫩的声音响起,道:“灰灰,银银!姨祖母快看灰灰和银银,真好玩!”
长公主闻言朝着安安指着的方向望去,却见大家说话没注意,不知什么时候那两只小狼竟钻到了后头去,这会子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就拖出来了两样东西。
银银口中叼着的是个还挂了锁头的雕花盒子,而灰灰的头上却顶着个金项圈,两只小狼追追赶赶的跑了出来。
长公主的目光含笑落在灰灰顶着的项圈是,目光陡然一滞,豁然站起身来,于此同时,站在谢太妃床前的靖王妃明眸中闪过一抹阴冷的笑意瞟了眼还无知无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的谢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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