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人万宝财亲自在门前迎接客人,态度热忱而恭谨,诚意尽显,然而直到到了午时,大部分受邀前来的宾客们已经陆续入席就坐,临时有事无法赶来的也早已派家仆过来传了话,万宝财依旧等在酒楼门前,宴会也是迟迟没有开始,这让前来的宾客们恼怒的同时,又不禁生了几分疑惑。
莫非还有什么身份异常尊贵的客人还未到,是以万老板才一直等在门前?
这般一想,便有宾客下意识地望向二楼正中,专为尊贵客人所设的三个席位,那里主位还是空着的,而成王爷竟然坐在主位右侧的次座上。
这又是让众人一惊。成王可是当今圣上的弟弟,虽不是一母同胞的,但也是尊贵无比的皇亲国戚,在座的可没有身份比他还尊贵的了,而他坐的竟然是次座,难不成那迟迟未来的客人身份竟比这位还显赫尊贵?!
众人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暗暗打探起消息来,然一时却想不到万宝财还与哪位声名显赫的权贵有交集,心中越发好奇起来。
而被众人暗中打量的成王,脸色已隐隐有些发青。
逸亲王一行到达白鹤楼时,已是迟了将近一刻钟,万宝财一见逸亲王府的车架出现在门前,立即就迎了上去,恭敬地请宋祁与顾安年下了车,方行礼跪拜。宋祁免了他的礼。
苏荷从后面的马车下来,跟在顾安年身后,在万宝财的接引下进了白鹤楼,在路过门前的迎宾小厮时,她镇定地将手中的纸条塞给了扮作小厮的鹿鸣。
逸亲王夫妻的出现注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当在座的众宾客看到被万宝财毕恭毕敬引进门来的人时,看好戏的心情瞬间就没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先是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全部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拱手大呼:“恭迎逸亲王殿下,亲王妃娘娘!”声音整齐划一。
就连刚才还铁青着一张脸,极为愤怒的成王,此刻也只剩下满脸恭敬。
用午盛的话来说,就是有那么一瞬间,所有人都斯巴达了。
苏荷不是不知道皇爷爷的声名有多显赫,只是这般直观地感受到还是第一次,她不禁被这场面吓了一跳。在她的印象中,这阵势怕也只有父皇接受全臣朝拜时才有了。
宋祁和顾安年是早已习惯了这阵势,宋祁只不动声色地微微一颔首,沉稳道:“诸位随意,不必拘礼。”随即让众人免了礼,协同顾安年随万宝财上了二楼。
成王站在二楼的主位边,见宋祁与顾安年携手而来,肃然规矩地躬身行礼,称呼道:“皇叔,皇婶。”
听到这两声称呼,苏荷才总算明白为何当初义舅母不让她称呼皇爷爷为皇爷爷的心情了,因为现在她彻底体会到了那种很郁卒,又很幻灭的感觉。
午盛温馨提示,那种感觉称为心绞痛,别称蛋疼。
宋祁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与成王招呼过后,就落了座,成王则等到顾安年在主位左侧的位置落座后,才重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然气势却是与之前全然不同了。
底下的宾客们也纷纷落座,暗暗庆幸之前答应了出席今天宴会,不然可就失去得见逸亲王夫妇真容的机会了。
苏荷虽然是跟着宋祁和顾安年一起来的,可与在座的三位相比,她的身份终究低下,是以万宝财并未在二楼的主座边替她安排座位,而是请她去一边的雅间,和其他宾客带来的女眷们同坐。苏荷没有答应,坚持要留在顾安年身边,还道就算站着也无所谓。
顾安年也道:“娇娇离不开我,就让她在这吧,我也不放心她去别的地方。”
闻言,成王哪里还会没有表示,忙笑道:“再加一张椅子就是了,既是皇婶亲近之人,也就不必如此见外。”
万宝财便在顾安年左侧稍后一点的位置加了椅子和茶几,摆上了瓜果点心,请苏荷坐下。
因为知晓逸亲王夫妇会出席,是以万宝财吩咐人二楼主位前挂上了珠帘,为的就是遮挡下面众人窥探的目光,可见十分体贴周到。
珠帘打下来,万宝财宣布宴席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