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岳丈和岳母在什么地方?我也好过去拜见,正好也有事情寻他们。”姜恒打破了沉寂,笑着和雪梅说话。
“一大早便坐着马车去诸葛镇看我姥爷姥姥去了。”雪梅就道。
连氏立刻不满起来,嚷道:“叶姑娘来家里做客,不说在家里陪着,反而跑到娘家去了?这天下哪里有这样待客的道理?”听了她的话,饶氏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连着咳嗽了几声。
叶飞霜无比惊愕,吃惊的看着连氏,实在是难以想象居然还有这样的大伯娘,心中突然对雪梅生出了几许同情之意。
连氏充耳不闻饶氏的警告,转过头面向了叶飞霜,讨好地道:“老二家就是在地里饱食吃的,没啥见识。叶姑娘不要生气,要不然的话就住到我家去吧,我让芳兰陪着叶姑娘,总好过被人白白扔在这里不闻不问的要好……”
连氏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得‘噗哧’一声,叶飞霜忍俊不禁,好笑地看向雪梅。
雪梅面上一红,将脸扭到旁边。
叶飞霜的这一声轻笑,只臊得饶氏羞愧难当,恶狠狠的瞪了大儿媳一眼。
看到连氏还想开口,便直接抢在她的前面,道:“你爹娘是几时走的?是不是亲家身体不舒服?怎么就没有和我们说一声,也好让你爹娘捎个信过去?”
连氏这样不阴不阳的当着外人面给雪梅难堪,雪梅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既不能顶撞也不能无视。而且又是这样的节骨眼里,雪梅满心想的就是把人快点哄走好和姜恒商量事情,看到饶氏替自己解围,不由得松了口气。
恭恭敬敬的道:“姥爷来信说有些风寒,我娘心里有些担心,便和我爹早早的趁着马车过去,原想着下午就回来的,怕爷奶也跟着担心就没敢说。”
饶氏便点点头,人一上了年纪,便会有些小毛病,老二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就又嘱咐了一句,“等你爹娘回来了,让他们去老宅一趟报个平安。”话说到这里,饶氏已经想走了,只觉得今天带连氏出来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雪梅连声答应,又道:“要不然等一会让姜恒去老宅给爷奶请安?”
让姜恒去老宅请安?饶氏听得眼前一亮,不由得连连点头,连带着看雪梅的目光也顺眼了许多。秀才孙女婿到老宅给老俩口请安,这说出去是多涨面子的事情?一想到有了这次以后,姜恒次次都要过去请安,便觉得心口的恶气驱散了许多。
脸上不由自主的透出一层光亮来。
太好满足了……雪梅站在饶氏的身前,看到了她面上发生的变化,瞬间便觉得摸到了老俩口的脉门。老爷子和饶氏都是死要命子活受罪的人,将面子看得大如山。
也许,以后对他们要换换策略,不能太过远离,而是要当菩萨似敬着供着,不需要交心即可。
饶氏领着儿媳和孙女心满意足的走了。
上房里,便只剩下默然对立的三人,还有一个垂袖站立的莺儿。
“你还好吗?”姜恒抬起头,看着坐在椅中垂目不语的叶飞霜,轻轻地问道。
叶飞霜挥挥手,示意莺儿走到院中看守门户,待其走远后避而不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二哥见过我爹娘了吗?”
“来得匆忙,没有见到。”姜恒叹了口气,便将自己从敬民口中听到消息后立刻骑马赶到了南河村的经过给讲了一讲。
叶飞霜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悲伤,“这么说,你没见到我爹娘,也没见到我哥?你就直接过来了?你选择了相信她,而不是我们?你也认为我们会做出这样的伤天害理的事情?”
姜恒看了看雪梅,又看了看哀伤的叶飞霜,两个生命同样重要的女子就分立在两旁,自己却要站在中间选择出一个,只恨世事为何如此捉弄人。
“这件事情,是雪梅不对!她不该强行扣留你,更不该不相信阿鸿和伯父。然而……”说到这里,姜恒将声音抬高,看着面前站立的俩人,“她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家人,而以她的身份她又能怎样的保护?情急之下,她就只能将你扣留。”
听到这些话,叶飞霜的脸色渐渐变得煞白,身体摇摇晃晃地似乎支撑不住。
“我相信伯父,我愿用我的生命做保,伯父一定不会伤害刘家人。然而雪梅不同,她不认识伯父,更不懂如何保护自己。所以,我代她向你道歉,向伯父道歉,若是打骂,请一切冲着我来。”姜恒的声音柔柔地,如同一根羽毛在空中飘过。
然后整了整衣襟,举手加额端端正正地冲着叶飞霜施了一礼。
“你……”叶飞霜猛地坐回了椅子中,掩面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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