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钻出坑道还不算很困难,昨晚我们反攻表面阵地的时候,就是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偷偷溜出去偷袭的。难就难在……这回我钻出去,还必须在到处都是美军的地方寻找美军狙击手,将其击毙后再全身而退……
这里面只要任何一个环节出错,或者在任何一个时间被敌人发现动静,那么我都不可能活着回来。于是连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有没有成功的机会。
但无奈的是,我没有其它办法,又不得不出去。
就这么干!
我一咬牙就对苗怀志下令道:“你命令战士们小心戒备,只要不让敌人进来就行。不要轻举妄动!”
“是!”苗怀志点头应着,看着我检查完装备提着枪就要走,不由问了声:“参谋长,你这是要上哪?”
“出去看看!”我轻松地回答道。
“出去看看?”苗怀志等人闻言不由就愣了。
“参谋长!”我没跑几步,苗怀志就从后面跟了上来:“参谋长,外面都是鬼子,你一个人就这么出去看看?我跟你一块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胡闹!”我不由训斥道:“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任务?啥任务?哦……命令我让秦指导员去下达了!”
“那你……”想了想,我就接着说道:“那你再回去,命令战士们每隔个几分钟就朝坑道外面甩一枚手榴弹,或者随便打上几枪!”
“是!”苗怀志应了声转身就跑。
但等我跑到通往其它坑道的通道前时,却发现苗怀志又屁颠屁颠地跟上来了。
“参谋长……你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苗怀志傻乎乎地笑着。
“又是让人转达的啊?”我没好气地说道:“我是要你亲自去下达命令!”
“参谋长!”苗怀志不乐意了:“你就让我跟着你吧!我。我不会拖你后腿……”
我摇了摇头,实在拿这个苗怀志也没辙,于是只好点点头说道:“那就跟着吧!不过一定要记住,我没打枪你绝对不能打枪!”
“是!”苗怀志兴奋地应了声,跟在我屁股后面就往通道里钻。
没过一会儿在后头又问了声:“参谋长,不能打枪能打手榴弹不?”
只问得我一个越趄,差点就没有当场晕过去……
两个人在通道里钻了一会儿,很快就来到了较远的一个坑道口。
这个坑道口因为与刚才我所在的坑道隔了一个山脊,所以我可以说暂时逃出了美军狙击手的控制。想到这,我全身都没来由的一阵轻松。但一想到等会儿我还要爬过去找他,一颗心很快又提了起来。
因为紧张,所以我根本就没有理会驻守在这里的几名战士的敬礼,一路跑到坑道口,就自顾自地开始做最后的检查。
“参谋长!我们这是要去干啥?抓俘虏?”趁着还没有出去,苗怀志抓紧时间问了句。
“去打掉美国佬的那个神枪手!”我闷声回答着。
“啥?”苗怀志不由愣了下,满脸惊异地望着我。
我没再多加理会,乘着另一边传来的几声手榴弹的爆炸声,低头一钻,就无声无息地钻出了坑道口。
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它们全都被周围的硝烟和尘雾给挡住了,虽说烟尘在晚上已经少了许多,但还是足以让整个高地伸手不见五指。
当然,如果美军探照灯的灯光刚好照到我的手指,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跑出坑道口,我猫着腰继续小跑了十几米,这才在一个弹坑里趴了下来。
监视这个坑道口的美军在哪呢?我在黑暗中环顾了一下四周。但感应这东西很诡异,没有刻意的去感觉的话,总是在不经意之中就像是特异功能一样就感觉到了敌人的位置。但现在用心去感觉,甚至我都快把眼珠子瞪破了,却怎么也感觉不到敌人的位置。
发现不了敌人的位置,也就意味着多了一个危险,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敌人发现的危险。说实话,我很不喜欢这种不确定性。这就像是整天被债主追着一样,要提心吊胆着过日子。
不一会儿随着一阵风,一个黑影就无声无息地趴在了我的身边。我一看正是苗怀志,不由暗赞了一声,这家伙的功夫也不错。隐蔽功夫做得很到家。最难得的还是在这黑暗中还能这么精确、这么快的找到我的位置。
即使有战士们的枪声和手榴弹声做掩护,我还是不敢说话。于是我拍了拍苗怀志的肩膀,指了指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的方向,两人就小心翼翼地朝山脊上爬去。
我们爬得很慢,因为我们知道在这黑暗的某一个地方,正有几名美军在监视着这个坑道口。所以我们任何一点大的动作,都有可能给我们招来杀身之祸。这让我们有一种步步危机的感觉,就好像这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左边、右边、后面……到处都是。我们每往前爬一步,都要停下了听一听、看一看,仔细观察一番后这才敢接着再爬一步。
于是当我们爬上了这个小小的山脊,看到我原本藏身的那个坑道时,都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了。很幸远,没有任何人发现我们,这可以由我们俩还活着来证明。
正如我熟知的那样,在我的视线里一共有三个坑道口。这三个坑道口排列成品字形,因为我们的有意为之,这三个坑道口可以互相支援。也就是说,任何一个坑道里的战士,只要在坑道口架起一把枪,都可以火力控制另外两个坑道口。这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让美军对我们束手无策。
当然,他们现在似乎已经想到办法了。
就像我现在看到的一样,每个坑道口上都吊着一个探照灯……
这样一来,三个坑道口都被同时控制住了。这时候的美军,其实可以很轻松的往坑道口上丢几个炸药包,就可以把这些坑道口全都炸塌,或者说用火焰**器对着里面狂奔一通。虽说这对藏身在里面的志愿军战士起不了多大的伤害,因为我们的坑道是相通的,但至少美军却不知道这一点。
他们没有这么做的原因,我想就是美军的狙击手不愿意这么做,他想把我逼出来,而不是那样不知生死。
他在哪呢?
我慢慢地把步枪架到跟前,然后透过瞄准镜一寸一寸地寻找着下方任何一点可疑的地方。
我现在正占着优势,至少在这一刻是这样。因为对方不知道我正在他脑袋上找他,一旦被我找到了,那他的小命也就差不多要玩完了。
不过可惜的是能见度很差,对手伪装的也很好,我在探照灯的余光下搜寻了两遍,也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那下至少有三个人,因为他们每个人控制一个坑道口,但我却连一个也找不到。
“哇,他们真是好样的!”这时身旁传来的一声英文让我和苗怀志不禁吓了一跳。
我终于知道那几个监视坑道口的美军在什么地方了。原来我们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爬到了他们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