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吴大用与蔡小五二人齐声说道。
吴大用推搡了蔡小五一把:“还是我去,我跟李首领能说上话,你还是在这待着吧!”
韩奕颌首道:“那就大用去吧,只要他们自动解去,我保证不会主动攻击他们。”又转问符彦卿道:“李仁恕等先前攻击过徐州,城内子弟兵应有死伤,相公有何谕示?”
符彦卿道:“依你所言,只要他们退去,我既往不咎。”又晒笑道:“如今天下大乱,谁又会顾得上这个?”
吴大用领命,骑马驰回徐州城下,与那位叫李仁恕的首领见面。约摸半个时辰之后,吴大用领着一骑驰来。
来使驰到近前,找到了正主,正要下拜,韩奕用枪尖指着使者,拦住道:“符相公在此,先拜此地主人!”
韩奕给足了符彦卿面子,符彦卿摆了摆手道:“奕哥儿是义勇军主帅,先拜韩首领。”
两人相互推辞,那来使一时僵在了当地。韩奕道:“我义勇军不过是先锋小卒,符公乃大军主帅,韩某哪敢托大?就是不知符公中军与后军何时能来此?”
符彦卿心思飞转,原来韩奕佯言他是自己的先锋,声称还有大军来此,只是为了恐吓使者。符彦卿向韩奕投去赞赏的目光,口中顺理成章地说道:“徐州危急,大军日夜兼程,今夜便会到此,韩先锋稍安勿躁。若是不能招抚,韩先锋再与敌决斗。”
那使者闻听此言,连忙下拜道:“奉鄙上李大首领之命,小人拜见符相公与义勇军大首领。”
“尔等包围我徐州数日,意欲何为?”“主帅”符彦卿厉声质问道,他久为上位者,即便是不说话,也是不怒自威。
“相公明鉴,我等沦为盗贼,并非天性使然。朝廷无道,北寇南下,我等黎民百姓无依无靠,但为生计之故。”使者道。
“今我率军还镇,尔等还不退去,这是想与我交战吗?”符彦卿喝问道。
“相公息怒!”韩奕劝道,“我义勇军壮士当初也是为了讨口饭吃,这才团结起来。韩某料这股贼寇也是不得以而为之,相公不如宽大为怀,令其自动退去。”
符彦卿的演技也相当出色,他对着使者冷哼道:“速去告诉尔主,若不退走,定斩不饶!”
使者怏怏而归。待使者走了,冯奂章道:“看来这股贼寇未战心怯了。”
蔡小五插言道:“义勇军的名号早就通传东南诸支人马,李大首领攻徐州多日,人困马乏,部下又多老弱,应该不会铤而走险。”
正在这时,刘德兴冲冲的从后军奔了过来,在韩奕耳边附语了一句,韩奕大喜道:
“快让李威过来见我!”
“李威回来了?”左右诸人闻言皆聚拢过来。李威早就身负使命奔赴河东,这也关系到诸人的前程问题。
从后军中奔出两人,当先的正是韩奕的牙兵都头李威,他满面尘色,衣冠甚是不整,见到韩奕,下马便拜:
“属下幸不辱命!”
韩奕下马,亲自将李威扶起来道:“李兄弟辛苦了。”
“属下肩负重任,不敢言苦。”李威道。韩奕见他面有喜色,心中大定。
他的目光越过李威的肩头,见他身后正站着一位商贾打扮的中年人,这人表情似乎错愕了一番之后,才恢复平静。
“此乃晋阳钦使。姓李名晖,乃晋阳陛下亲校。”李威引见道。他将“陛下”二字咬得极重,这陛下当然是不久前称帝的刘知远了。
元气肇开,树之以君,天命不恒,人辅以德。
故商政衰而周道盛,秦德乱而汉图昌。人事天心,古今无异哉。
今内外崩溃,戎狄南寇,华夏惊骇,昊天不吊。又中原无主,致黎民流离,饥饿遍野。茫茫生灵,僵尸仆地,流血成川,涂炭万千,处水深火热之中也。
……
朕虽处河东偏僻,听闻噩耗,深激愤结,扼腕悲泣,羞于苟且。遂团结豪杰部曲,聆闻卿士贤谋,招抚流亡义士,欲拯溺救孤,除暴安良,解万民于倒悬之境。非朕之德跃于诸贤之上也,非朕之力远在诸雄之上也,盖穷朕绵帛之力耳。
烈士暮年,壮心犹在!率自河东带甲者百万,兵发汾塞,招贤纳士,以匡汉威!
……
昔耿纯焚庐而向顺,萧何举族以从军,皆审料兴亡,能图富贵,殊勋茂业,翼子贻孙,转祸见机,决在今日!
凡草莽豪杰之士,元旧勋将之臣,既闻朕檄,若能诣辕门而效顺,开城堡以迎降,豪杰义士授其官爵,长官元旧则改补官资,百姓则优加赏赐。
……
诸道应申严法令,不得焚庐剽掠,但抚所在生灵,各安耕织。朕恭行天罚,罪止元凶,止诛杀契丹使监,其余元错不问,既往不咎。
檄到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