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乞埋被彻底jī怒了:
“都冲过去,给我杀了他每人赏二十匹骏马、三十头牛”
重赏之下,野jī族战士再次举箭接近,李处耘却猛得一夹马腹,战马载着他冲出了狭道,气的野jī族战士在身后哇哇大叫。
冲出了狭道,是一片地势较为平坦的草甸,李处耘伏在马背上往前疾驰,时不时回头怒但他此时气力已失,没有了先前的准头,再加上野jī族战士都有了防备,刻意与他拉开距离,让他箭箭放空。
风雪中,野jī族战士分出几骑,从两侧迂回,想将李处耘包围。李处耘已经空了箭壶,只好ǐng枪左突右击,奈何野jī族战士都是剽悍勇敢善于控马之辈,让他陷入了包围之中。
“哈哈,他就是一只mí路的兔子,跑不了了”野族族人肆意嘲笑道。
雪突然下的更大了,很快天地间便是茫茫一片,还有风雪中黑è的人影与战马的嘶鸣。
“难道天将亡我于此吗?”
李处耘一枪击出,战马强大的冲击力,让铁枪轻易地刺穿了对方的iōng腹体被撕裂发出噗噗的响声,也让李处耘心中的怅惘少了一分:
“杀一个,够本多杀一个,赚了”
与此同时,李处耘的身上也已经留下了对方给自己的伤痛。李处耘忍着巨痛,继续与敌在广袤的原野上周旋。
李处耘并不惧怕死亡,当他还是一个汴梁城里的无名之辈之时,就敢仗着弓矢杀肆意劫掠百姓的汉祖刘知远的部下兵。从此,他不得不远走天涯,四处游做一个了无牵挂的游侠儿,直到在晋北府州遇到了折从阮。
他曾经没有什么远大理想,只要能有个落脚之地就足矣,但这并不代表他甘愿如此轻易地死去,是折从阮让他一身武艺有了施展的机会,也让他看到了封妻荫子的奢望。
所以,他不甘在这荒凉的雪原里寂寞地死去。
蓦的,不远处的山坡上下来大队人马,足有五百之众。李处耘瞧着对面人马的远影,暗叫晦气。
来的不是官军,却是野jī族勇士诺阿率领的战士,这让李处耘感到彻底的绝望了。
诺阿没有一点要下场帮忙的意思,他明白这是属于族长之子李乞埋的战斗,他知道李乞埋嫉妒自己,甚至认为自己是他未来族长之路上的威胁,而他自己也同样看不起李乞埋——这个家伙除了会仗着族长之子的身份欺负弱小之外,只剩下自高自大的“好”脾气。
如果不是因为族长对自己有养育和教导之恩,诺阿甚至都不想跟李乞埋多说一句话。
诺阿将自己置身事外的好心,李乞埋并领情,他似乎远远地能看到诺阿脸上的讥笑之意,讥笑他几十人围攻一人竟也损失了不少人。
想到此处,李乞埋更加愤怒,他暴发出惨忍嗜血的本忍痛拔下了那根扎在肩窝里的箭矢,颇为硬气地没有哼出声来,草草地处理了一下伤口,挥令余下众人向李处耘压了过去。
李处耘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风雪中他大汗淋漓,吃力地应付着围攻,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如针扎一样疼痛,双手中的铁枪也越来越重。
李乞埋狠狠地盯着对手,就像恶狼盯着可口的猎物,一刻也不想放松,猛的刺出手中长矛,并不攻向对手,而是对手的坐骑。
战马的iōng腹被这一刺,扎出一个血战马吃这一痛,狠狠地将李处耘甩了出去。待李处耘趴在雪地上回过头来,李乞埋的大矛已经紧接而至,眼见着就要将他扎在地上。
电光火石之间,容不得李处耘细想,他本能地在地上翻滚着,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然而当他再一次抬起头来,马蹄正狠狠地向他踩来。
啊
反抗中,李处耘丢失了兵器,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李乞埋并不急于杀死他,而是挥令部下纵马围着他转,肆意地玩着他的命,消耗着李处耘剩下不多的气力。
李处耘jīng疲力竭,他索平躺在雪地里,接受那最后的命运审判。
“狗官,你降还是不降?”
李乞埋再一次问道。
“你爷爷我不降”李处耘回敬道。
“哇……”李乞埋被气的哇哇大叫,举起自己的大矛向着李处耘身上扎去。
李处耘放弃了躲闪,他闭着双目,感受着大地的粗犷与宽厚,心想这个坟场不错,最起码地方足够宽广。
然而,他没有感觉到长矛刺入自己iōng口,只听到一声兵器击撞的声响,时间仿佛停止了。待他睁开眼睛,见面前又多了一个粗壮的男子,正是观战的诺阿及时下场阻止了李乞埋。
“诺阿,你这是甚么意思?”李乞埋怒道。
“乞埋兄弟,这人杀不得”诺阿说道。
“他杀了我十多个人,我为何杀不得他?”李乞埋反问道。
“暂且留下他一条小命,问清他的身份,说不定可以用他来与庆州方面谈判的筹码。”诺阿解释道。
“这是我父亲的意思?”李乞埋疑道,“你总是拿我父亲的话来压我。笑话,我们野jī族人何时总想着与敌人谈和?”
“不,义父大人还不知道,这是我的想法。”诺阿承认道,顿了顿道,“我相信义父大人知道了,也一定会同意我的想法。”
“哈哈”李乞埋不怒反笑,指着诺阿的鼻子讥笑道,“我李乞埋为何要听你的,难道你现在就是我野jī族的族长?”
“乞埋兄弟,我不过是义父大人的养子,您的身份才是最尊贵的,将来您才是族长。”诺阿面部肌搐了一下,忍下怒意,耐心地劝道,“不如,先将此人捆起来送到义父面前,听族长处置。他是您的俘虏,您可以借此让全族人看到咱们未来的族长的勇敢,俘虏要是在这里就死了,反而不美,你说是不是?”
李乞埋见诺阿放低姿态,承认自己的身份,又听让李处耘活着逮回去可以宣扬一下自己的武功,可以抬高在族人当中的威望,心中暗想,遂点头说道:
“既然诺阿兄弟如此一说,就暂且饶他不死,来人呐,将他捆好了”
李处耘已处于半昏mí状态,他只记得风雪灌进自己的领口,还有彻骨的寒意。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