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严老头则拍拍屁股往外走,指着搬运米袋子的小厮就是骂:“你他妈的轻点儿,本就比别人家卖的便宜,少一粒米都会被扣不够称的屎盆子,这世道的人都钻了钱眼儿里,没义气二字了,还想占便宜来买粮?那是做梦了!”严老头这大嗓门一嚷嚷,门外的小厮议论声更大,而买粮的百姓也跟随议论开来,这刚刚进去一位女眷,严老头便说出粮便宜?这可是要涨价?
“黑心的人太多了。”
“此地粮价本就便宜,兴许是合不上本钱了。”
“浑说,如若赔钱,这么大的粮行还能如此多年都不关门?旁人家黑心,这边也不白了!”
“快些买,过些日子涨价了……”
“对对……”一堆人叽叽喳喳的话语声传进正厅,厅内静谧无声。
胖子一直看着林夕落,而刘大麻子也觉气氛不对,在一旁灌上了茶,可又因茶太苦,接连呸着茶叶……
齐呈见她一直都在闷声思付不说话,也知此事实在过分,则开口道:“严老头之前乃是侯爷身边一近身侍卫,征战时被打瘸了腿,一直都是侯爷给银子养着,而后大人这方缺一管事,侯爷便让他来此地。”
“他可有子女?”林夕落问,齐呈愣半分“有,林姑娘问此事作何?”
林夕落看向齐呈:“他这般年迈,不如让他儿子来接班?”
齐呈即刻摆手“此事不可,之前曾有人私下提过,严老头破口大骂,说宣阳侯绝不会撵他,一日没死就在此地做一日的管事。”林夕落冷笑,不再与齐呈问话,而是让人搬着胖子与刘大麻子交上的银子就装了马车,准备回府。
严老头见银子装箱带走,他直接便带人过来,未等开口,林夕落便道:“严大管事辛苦,不必相送。”
“这银子……”
“这银子是魏大人要点的,自要带回去,您归吧。”林夕落上了马车,严老头有意让人围上,齐呈连忙阻拦“适可而止。”严老头目光中带几分气恼,可又知齐呈乃宣阳侯的人,拿侯爷当门面与旁人说道可以,在齐呈跟前,他还退让三分,冷哼的带人走,齐呈连忙吩咐车马前行,刚走出没多远,林夕落则撩起轿帘“停。”齐呈下马来此“林姑娘,有何吩咐?”林夕落道:“把刘大麻子叫上,我有事问他。”
“林姑娘,这严大管事的事不能轻易动,虽乃言语过分,可好歹也扯着宣阳侯的旗号撑他门面。”齐呈知其有意与严老头争个高下,可他当初屡屡阻拦,怕的就是闹出事,他不好交代。
林夕落看向齐呈“你不去?那我自个儿去?”
齐呈的脸上多几分冷,只得派人将刘大麻子叫上,林夕落吩咐车马前行,回到金轩街的院子,齐星已经离开。
刘大麻子跟进院子里,左右探看把守的侍卫,都乃侯府的标示,快走几步追上林夕落,刘大麻子道:“林姑娘,您带我来此地作何?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之前放耗子吓唬您,那也认过错了,您还想如何?”
“带你数银子。”林夕落未去后院子,直接到前厅坐下,刘大麻子自个儿寻了椅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林夕落不管他的推托,直接开口便问:“严老头的儿子在作何?”
“当然是开”刘大麻子长口说一半,即刻又闭了嘴“不知道。”林夕落立即接话:“开粮店?”
“我可没说。”刘大麻子连忙否认,林夕落让春桃给他沏茶,口中道:“刘大管事,你不说我也知道,严老头这粮价不肯涨,定是其家中也在开同样的买卖,这责买了那方卖,中间也能赚一小笔。”
刘大麻子瞪了眼,即便没有话说出口,也明显纳罕林夕落如何得知。
林夕落轻笑“不必惊讶,这都是你刚刚无意嘴中漏出的信儿,随意一想便能得知,你今儿不妨将这其中的弯弯绕给我讲个明白,不然…我即刻就派人去查了他自个儿的粮店,而你,恐怕就要被认成背叛之人了。”
“林姑娘你卑鄙!”刘大麻子站起便骂,林夕落冷笑“我卑鄙?
你们不认清这饭是谁赏给你们吃的,不认清旁日的银子是怎么huā的,还有脸与我谈卑鄙?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