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前已经站满了人,高高的擂台上端坐着一位婀娜多姿,娴静优雅的美丽女子,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穿着一身嫩绿长裙,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神似乎有些嘲弄的扫过那些才子书生。
年过五十的张员外乐呵呵的坐在女儿对面,一脸笑容的看着上台比试的才子们,满意的拈着灰白的山羊须连连点头。
“有什么规矩吗?”我挤到最前面,看着台上挠头沉思,踱步叹息的才子们,问身边一位看热闹的小伙子。
“没什么规矩,只要愿意的就上台,以元宵佳节为题,诗词歌赋不限,让张小姐满意者即可成为张家的东床快婿。”
“这么简单?”
“说简单,其实难,已经有几位公子吟诗了,可人家张小姐只说了句‘粗鄙’就没下文了,连眼皮都没抬,羞得那几位公子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么说来,这位张小姐眼光还挺高的嘛。”
“这张小姐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摆了三年擂台了,还没遇到能入她眼的。”
看来眼光太高了也不行,很可能会嫁不出去。
“月华灯火满帝都,婀娜长袖佳人舞。
娇颜乍现彩灯里,笑语幽香无寻处。”
张小姐抬了抬眼皮,微微一笑,吟诗的那位白净公子激动得心都快跳出来,可人家张小姐只抬了抬眼皮,就没下文了。
可怜的白净公子空欢喜一场。
“火树银花开,明月照人来。
玉肌疑似雪,娥眉宛如黛。
朱唇削葱指,青丝杨柳腰。
低眉细细语,回眸浅浅笑。
试问长风里,何人卖元宵?”
张小姐嫣然一笑,朱唇微启:“尚可。”
长得俊秀斯文的诗作者一听兴奋得就要晕倒,可张小姐红润的樱唇只吐出尚可两字就没其他话了,可怜的诗作者大喜大悲之下,晕倒在地,他伶俐的书童慌忙扶了他使劲掐人中好不容易才把他掐醒,醒来后,颓然施了一礼,仰天长叹三声,黯然离开。
“女儿,这个石公子出生书香世家,家学渊源,他自己也是满腹诗书,才学不浅,人又温文尔雅,斯文俊秀,女儿还不满意吗?”张员外对自己这个挑剔的女儿真是又气又爱,却又舍不得逼她,心里着实恼恨私塾先生把自己女儿教得这么好。
张小姐只是笑而不答,嘲弄的眼神扫过台上所剩无几的几位公子,“几位公子可想出好词好句来?若再想不出来,奴家这擂台可要撤了。”
“惭愧!”几位公子拱了拱手,满面愧色的退下。
“这样就认输了?我觉得那石公子吟得不错啊!”长得也不错!
“公子你是外地人吧?石公子可是年轻书生里有名的才子,连他都不能让张小姐满意,剩下的人哪还有脸留下来。”
“撤了擂台罢!反正天下间的读书人不过是些徒有虚名之人,哪有什么真才实学的?”
“慢着!”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让正要离开的众人停下了脚步,张小姐饶有趣味的打量着这位身量纤瘦的俊美少年,口气有些嘲弄,“连石公子都败下阵来,这位公子想出丑吗?”
狂妄!
“柔儿——”风轻声唤我,我冲他温柔的笑笑,示意他不必担心,转身步上擂台,自信的看着那位张小姐:“小姐听了,再决定我是否出丑也不迟。”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