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欲出营,身后王基道:“项县乃大军存亡之根本,你们二人谨慎从事,休要堕了王家威名。”
两员小将皆是王基族中子弟,骁勇善战,是以跟随军旅出征。见王基嘱咐,连忙正色称是。
“贼众既来,各军按部就班,依照计划行事,擅自出战者斩!”王基冷眼扫过在场众人,说得斩钉截铁。
魏营之外,淮南军大将陈奇挺枪跃马,耀武扬威。身后数千锐卒阵型严整,一片萧杀之气。往远处望去,无数火把于山林之中,显然是淮南大军驻扎之地。
王基在陈骞,徐渊等将领簇拥之下来到营楼之上。回首问道:“可知此是哪部士卒?”陈骞仔细后答道,应是淮南驻军。诸葛诞的淮南军由本部,庐江,两淮,军屯五部组成。观其军容,绝非是军屯所出,诸葛诞本部又不足万人。显然来军原属庐江,淮南,淮北三部之一。
众将未解其意,陈骞已然明了道:“蒋子方早有打算,所用之军深知水路,多闻地理,又知我军根底,如此倒是小觑他了。”
众将各有领悟,尚待进言,营外陈奇见王基立于营楼上,于是催动坐下骏马上前数步叫阵道:“王伯舆可有胆与我一战?”
王基已然年近七旬,陈奇却是三十余岁正值壮年,如今竟然叫阵王基单挑,明摆着欺负王基年迈。
“若是不敢,休要在此逞能,可速速退回豫州。否则待我攻破营寨,取汝首级!”陈奇骂阵自有一套,仗着脸上皮厚,一个劲儿的叫骂不停。
早恼了徐渊,暴跳如雷道:“此子实是可恶,某去斩之!”
陈骞劝道:“将军严令固守,子明稍安勿躁。”
王基冷笑道:“贼众若是早有打算,这数千人莫不是诱敌?”
陈奇见王基等并无动静,也不气馁,回马进入阵中,命手下军卒大声喝骂。阵中自有嗓门特大,能说会骂的军卒出列,对着魏军营寨开始谩骂。主将尚且不要脸皮,这士卒更是无所顾忌敞开了骂。魏营军将听得气恼,恨不得杀将出去,可碍于军令,只好忍气吞声,装聋作哑。
陈骞着远处无数火把道:“程雄,王贲尚无消息传回,此时出击非是良时。”
徐渊道:“敌暗我明,某愿请一军出营,探其虚实。”
王基沉吟一会儿道:“子明你带五千步卒,正面冲击此贼,试其虚实即为功劳一件,切记不可追击。”
徐渊大喜接令而去。
“元休,文彬,你二人各领两千步卒伏于营门处,伺机助子明一臂之力。”王基接着又点派了两员将领。
王冲字元休,也是王氏一族的将领,从戎二十年,机敏善战,是王基的老班底。曾烈字文彬,久镇豫州,勇猛无双,深得军心。
陈奇正在指挥军士叫骂,心中暗气这王基老头儿涵养极佳,骂得如此刺耳也能忍住。于是更是让士卒竭力大骂。忽见魏军营门一开,一彪军杀出。为首魏将身长九尺,虎背熊腰,手提大刀威风凛凛,一番猛将气派。身后众军涌出,不多时已扎住阵脚,也是强兵风范。
“游击将军徐渊在此,敌将可敢与我一决生死!”徐渊提刀指着陈奇喝道。
陈奇见徐渊身形,已是心虚,又闻暴喝更是胆怯。硬着头皮道:“我取你性命!”当下拍马挺枪直冲过来。徐渊早恨得手痒,双脚一夹马腹,抡刀便砍。刀枪相交,直震得陈奇手臂酸麻,难以用力。战不三合,陈奇拔马便跑。徐渊见状哈哈大笑,大刀一招,身后五千步卒直冲敌阵。
淮南军虽有数千人,见状也不交战,返身就跑。徐渊冷笑道:“果是诱敌之兵,老子探你虚实!”于是挥军追赶。淮南军跑的飞快,败势已成,别管是不是诱敌,跑得慢了丢脑袋可是真的。徐渊压住大军步伐,却是缓步追赶,以防敌军反扑。
营楼上陈骞见了对王基道:“徐子明得将军指点,想不到也有了这等谋略。骞不得不钦佩将军。”
王基手托白髯笑道:“休渊亦可准备军马,以防万一。”
徐渊带兵追了数里,远方火把频频闪动,逐渐向魏营方向逼近。心中暗道,此必贼众大军,于是传令大军缓缓而退。此时却见手下败将陈奇,带着不足千人返身杀回。陈奇依旧是嚣张神态,仿似刚才二人未曾交手般:“徐渊小儿,可敢与爷爷一战!”
徐渊目露寒光,脸带怒色,强忍冲动命众军依令而退。自己带着数百亲军殿后,防止陈奇追击。
陈奇见徐渊不受挑衅,自己也不敢过逼的过于靠前。只是带人在徐渊后面吊着,保持距离。徐渊见状,并未在意。忽然左翼方向一声呐喊,一支骑兵不知何时接近,直杀了过来。徐渊大惊,方知中了埋伏,急传令众军速退,可惜已为时已晚。淮南骑兵如虎入羊群般直扑这五千步卒。魏军没有准备,更没想到远方的火把以及陈奇都是幌子。真正的杀着,是这支无声无息,不带火把照明的骑兵。
淮南骑兵虽少,可胜在出其不意,刹那间步骑异势,将徐渊所部一分为二。步卒来不及列阵反击,已被面前飞驰的骑兵一枪刺倒,前排的纷纷倒下,后排的更是慌乱,顿时全军陷入混乱之中。
徐渊急帅亲兵返身,意图挡一挡淮南骑兵,好让众军重新结阵。不想早先色厉内荏,一副怯战模样的陈奇一脸阴笑,带兵直冲过来,丝毫不见畏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