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否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沉声道:“先生,要想说服刘勋出让庐江,怕是不易。”
“刘勋肯定不会心甘情愿让出庐江郡。”刘晔微微一哂,又说道,“不过,此时却是由不得他刘勋不让了。”
关于逼刘勋让出庐江这件事,刘晔还真的是说得起硬话。
刘晔跟庐江步军都尉张多、水军都尉许干的关系摆在那,而且,因为对流民见死不救的缘故,刘勋现在已是民望尽失,而袁否,却通过居巢屯田获得了流民的爱戴,更通过低价出售水田讨好了庐江的士族豪强。
如今,庐江的民心、士心早已经尽归袁否。
袁否取代刘勋出任庐江郡守可谓众望所归。
当下刘晔又说道:“主公岂不闻大势所趋乎?”
袁否便不再矫情,又说道:“若如此,先生却不可亲往皖城,某派长史杨弘前往皖城即可,杨长史能言善辩,当不会有辱使命。”
当下袁否又让纪灵去把杨弘叫了过来。
杨弘兴冲冲进来,先向袁否大礼参拜,又对着刘晔深深一揖。
见过礼,杨弘涎着脸问袁否:“公子这么晚召臣过来,却不知有何要事?”
袁否道:“某这里还真有一件事,而且,还是关乎袁氏存亡绝续的大事,却不知杨长史是否愿意担此重任呢?”
杨弘便慷然说道:“公子但有吩咐,臣便赴汤蹈火,无有不从!”
“很好,杨长史诚不愧是忠义之士。”袁否先给杨弘戴了一顶高帽子,再将刘晔刚刚手书的劝降书交给杨弘,然后说道,“这是子扬先生写给刘勋的劝降书,明日一早,你便带着这封劝降书前往皖城,说服刘勋归降。”
“啊?这这。”杨弘闻言大吃一惊,失声道,“劝劝劝,劝降书?”
袁否便目光一凛,冷冷的看着杨弘,说道:“难道杨长史不愿去?”
却不料杨弘竟一骨碌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公子饶命,饶命哪,臣这就把暗中克扣的流民口粮全部还回去,一百零六石五斗,一斗不少,臣都还回去,只求公子开恩,不要杀了罪臣,罪臣上有老下有小,呃……”
杨弘忽然编不下去了,他老母早丧,更无子嗣,哪来的老小?
袁否顿时哭笑不得,让杨弘去趟皖城,却不曾想把他贪污一百零六石五斗口粮的烂事给抖出来了,这家伙记性还真好,连五斗的零头居然都清楚的记得。
看来,袁胤伏法的事,把仲家王朝的这一帮旧臣惊震得不轻。
这时候要做的就不再是严刑峻法,而是市恩了,当下袁否说:“杨长史,你若是愿意去皖城,贪墨口粮的事某就不再追究了,还重重有赏!”
杨弘哭丧着脸说道:“公子还是干脆点杀了罪臣吧,因为罪臣去了皖城,必死无疑,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死在公子手下。”
见袁否恐吓、市恩都不奏效,刘晔便笑着对杨弘说:“杨长史尽管放心前去,在下保你平安无事,或许,杨长史此行还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呢。”
说的倒轻巧?真要是没危险,你自己干吗不去?杨弘心里暗骂,脸上却是一副毕恭毕敬的表情,恭声说:“子扬先生,并非在下不相信你,在下实在是信不过刘勋那厮,先生的这封劝降书定会触怒刘勋,刘勋一定会拿在下出气呀。”
袁否便有些不耐烦,扭头厉声喝道:“纪灵何在?”
纪灵手按刀柄入内,冷森森的喝道:“公子有何吩咐?”
袁否伸手一指杨弘,喝道:“把这个胆敢贪墨钱粮的狗才拖下去砍了。”
“诺!”纪灵答应一声,就要上前来捉拿杨弘,杨弘便立刻慌了,连声叫道,“我去,我去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袁否又吩咐纪灵道:“派几个人,护着杨长史。”
杨弘闻言,一张脸便立刻成了苦瓜,他本想借故出城之后就投奔孙策,可是现在纪灵派了人来监视他,他还怎么投敌?
没办法了,只能去皖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