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孙策又说:“公谨,好主意哪,我怎么没想到?”
周瑜微笑摇头,纠正说:“伯符,我说让马忠诈降,却不是为了救太史慈,太史慈将军用不着主公你去救,只要他还活着,迟早会回归江东的。”
“不是为了救子义?”孙策皱眉说,“公谨,那你让马忠诈降是为了什么?”
周瑜环顾左右,发现附近十步之内除了吕蒙再也没有别的人,便压低了声音,杀气腾腾的说:“诱杀袁否!”
“诱杀袁否?”孙策失声道,“袁否小儿狡诈无比,又岂会轻易上当?”
“我料定袁否小儿必然中计!”周瑜森森然的笑了笑,又说,“何况,既便诱杀不成,也可以让马忠趁势混入袁营,刺杀袁否。”
“刺杀袁否?”孙策不以为然道,“此事怕是不易,上次吕蒙刺杀阎象都险些失手,要不是凌操水师接应及时,说不定吕蒙就被袁否小儿擒住,这次令马忠刺杀袁否,岂非更加凶险?既便侥幸得手,马忠只怕也是有去无回,此事不妥。”
周瑜阴声说:“公然猎杀肯定不行,暗杀却是可以。”
“暗杀?”孙策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皱眉道,“怎么暗杀?”
周瑜说:“伯符,莫非你忘了马忠的射术却与太史慈系出同门?”
“马忠的射术?”孙策神情一凛,这才猛然回想起来,当初他跟太史慈在神亭岭上恶斗时,马忠仅凭单人独骑就震慑住黄盖、程普等十三骑!逼得黄盖、程普他们绕路远行,足足耽误了一个时辰才找到他,险些误了大事。
事后孙策问起,才知道马忠连发三箭,连续射断黄盖、程普、韩当三将盔顶红缨,黄盖等十三骑忌惮马忠神射,再加上他们担心孙策,无心跟马忠厮杀,最后只能绕道而行,这才耽误了半个多时辰。
“对,马忠乃神射!”周瑜说道,“马忠若诈降进城,袁否小儿无论相信或者不信,他都不可能遂然杀了马忠,相反,为了礼贤下士的虚名,他还会礼遇马忠,只要马忠在袁营为将,就凭他的神射,乱军之中,还愁找不到射杀袁否的机会?”
孙策心动了,说道:“可,该如何诈降呢?”
周瑜微笑说:“可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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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牛犊骑乘快马,两天就在居巢和巢湖之间走了个来回。
在巢湖,张牛犊见到了他的老母,张家阿媪对袁氏是破口大骂,骂袁术是乱臣贼子,害得好好的一个淮南破败不堪,近百万生民流离失所,可是说起孙策,却是赞不绝口,直言孙策仁义,给了淮南流民最好的生活。
张家阿媪还逼着张牛犊给孙策的长生牌位叩头谢恩。
跟袁否一样,孙策在巢湖屯田也收获了庞大的民望。
毕竟现在的中国正处于战乱时代,几乎没有地方诸侯认为赈济灾民是他们该干的事,既便是曹操也没有干过这种事,曹操虽也屯田,却从来都是军屯!对于百姓,他顶多就减免赋税,拿出军粮推行民屯这种事,却是从来没有做过。
当然话又说回来,中原地区本是大汉朝的菁华之地,也是兵家必争之地,自然而然,也成了军阀混战的重灾区,连年的军阀混战不仅造成中原地区百姓大量走死,就是士族豪强也被迫迁往他乡以避战火,所以,既便曹操想推行民屯也找不到士族豪强买他的田。
孙策在巢湖屯田,最大的收益竟不是每年可得数百万石军粮,而是数十万淮南流民的归心,这恐怕是张昭也没想到的。
所以从巢湖回来之后,张牛犊的心就乱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复归袁氏,还是转投孙氏?这个巨大的难题一下摆在了张牛犊的面前。
在居巢城外,张牛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拨转马头往江东军大营而去,张牛犊在心里替自己找了个借口,既便是复归袁氏,也总该向孙策道个别吧?不管怎么样,孙策待他也是不薄,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人,岂不是无情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