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急事。”纪灵隔着木门,额头上都已经见汗了,却不是热的,而是急的,继续压抑着说道,“十万火急!”
“十万火急?”袁否小声嘀咕道,“什么事,十万火急?”
纪灵无奈,只得隔着木门低声说:“江东军从大别山杀过来了!”
“什么?江东军从大别山杀过来了?!”袁否闻言顿时惊出一声冷汗。
袁否的这一声惊叫,却把小乔也给惊醒了,小乔赶紧侧身半坐起来,目光关切的看着袁否,问袁否说:“袁郎,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袁否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压下心中的慌乱,又轻轻搬开小乔缠绕在自己身上的粉胳膊粉腿儿,然后披衣下了榻,临下榻袁否却又折回来在小乔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说,“宝贝你接着睡,我待会就回来。”
说完,袁否便直接披着里衣,靴子都顾不上穿就径直推开木门走了出去。
门外,纪灵急得已经在那里跳脚了,看到袁否出来,纪灵便赶紧示意两名亲卫上前来替袁否披甲,一边又小声对袁否说:“公子,哨骑回报,江东军从大别山绕过来了,兵力至少有上千人,眼下距离乔家坞最多也就十里。”
“十里?”袁否返身推上木门,压抑着怒吼道,“江东军离乔家坞只有十里了?哨骑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禀报,早干吗去了?”
纪灵苦笑,答道:“哨骑的哨探重点一直是皖城与寻阳之间的浅丘及平原地带,北边的大别山因为山高林密,大军难以通行,所以并未派出哨骑,这一次还是邬思良心细,特意带人往山中哨探,却正巧发现了江东军。”
说话之间,刘晔和甘宁也闻讯赶到了。
甘宁说道:“公子,你赶紧离开乔家坞,由末将来断后!”
刘晔也说:“公子,江东军来势汹汹,又有上千人,而我军却只有三百骑,真打起来只怕是凶多吉少,而且,在下更担心的是,这只恐是周瑜的诡计,北边山中扑来的江东军未必就只有已经发现的这一路,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江东军。”
“这定是周瑜的诡计!”刘晔还只是猜测,袁否却敢肯定。
纪灵也道:“公子,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袁否回头看了眼卧室,里头可还有一个香喷喷、白嫩嫩的美人呢,袁否虽然心下不舍却也只能先离开,周瑜既然煞费苦心从大别山调兵来,就必然还有后招,他若继续留在乔家坞纯粹就是找死,傻瓜才会留在乔家坞等死!
虽说乔家坞也有四五百民壮,可这些民壮根本就不经打,更何况,乔家坞这四五百民壮未必就会帮他们打江东军,毕竟,乔家坞里住着的可不只是乔玄一家,还有整个乔氏宗族五百余家,乔玄也不能不顾及乔氏宗族的利益。
而且,人心难测,甚至于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
这种可能性便是,乔玄说不定已经跟孙策勾结。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哪!
“走!”袁否仅只犹豫了片刻,便立刻有了决断。
事到如今,当然是保命最重要,至于子扬和大乔的亲事,还有小乔,只能暂时放下,等过段时间再说。
天大地大,还是自己小命最大!
袁否一声令下,三百从骑立刻开始集结。
这么多人集结,很快就惊动了乔家坞里的住户。
乔玄也被惊动了,匆匆披衣起床,追到坞堡大门口时正好遇上袁否。
“公子,你怎么就走了?”乔玄因为走得太急,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袁否勒马回头,深深的看了乔玄一眼,似乎想从乔玄脸上的神情看出点什么,却终究没有看出什么,当下便于马背上冲乔玄揖了一揖,说:“乔公,晚辈刚刚接到急报,说是江夏黄祖引兵犯境,所以得连夜赶回寻阳,不及向乔玄当面辞行,还请海涵。”
乔玄说道:“既然是紧急军情,公子还请速回,只是子扬与大乔的亲事……”
袁否说道:“只等击退江夏军,寻阳局面稳定,晚辈便会陪同子扬前来迎亲。”
“迎亲,可六礼才只走了纳采,后续还有……”乔玄愣了一下,还欲再说时,却发现袁否早已经掉转马头,策马扬长去了,随行三百从骑也纷纷勒转马头,追随袁否身后向着五里外的码头汹涌而去,落在最后面的,却是猛将甘宁。
甘宁最后打马离开,不过临走之前,却回眸向着乔家坞后方的密林狞狞一笑,此时东方天际已经露出了鱼肚白,甘宁可以看清,黑压压的甲兵就像是外出觅食的黑蚂蚁,正从浅丘之下的密林里汹涌而出,径直向着乔家坞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