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布政使潘大人却要更安稳些,他有功劳在手,这次能够安稳渡过便是锦上添花,唯一要防范的就是别被抢走太多功劳。按察使万大人介于两者之间,但他与叶行远有恩怨,所以又有不同之处。
但他们三个人的目的是一致的。就是希望叶行远能够拿出类似于以工代赈这种妙策来,轻松平定朱振之乱,如此他们的利益才能够最大化。如果到了刀兵相见地步,那就是武人之功,他们这些守土有责的文官弄不好要被朝廷当替罪羊。
“实在不行,我们要再去一趟流民营了,不过这次凶多吉少,还是我一人前往吧。”叶行远思忖几日后,似乎也只能先这么办,不做出努力尝试的态势也没法交待。
唐师偃瞪着眼说:“我唐师偃岂是畏缩不前之人?圣人说虽千万人吾往矣,我若是弃贤弟而去,那成什么人了?同去!同去!”
叶行远笑道:“朱振既然作乱,想来已是破罐子破摔。说他要进攻县城,算下来不过就是这几日。我们要是说错一句话,大概就要给他祭旗了。前辈方当新婚,当真有此赴汤蹈火之念?”
这次可不是闹着玩的,是真的有性命危险。朱振作乱,手下有一两万人追随,虽然草莽龙蛇,但鬼知道有没有天命引诱,他要杀人不过一念之间。
唐师偃缩了缩头,“既然贤弟你都这么说,我笨嘴拙舌,只怕反而不美,要不然就贤弟你一人前往,我默默祝祷,摇旗呐喊。”
该怂时候就得怂,唐师偃毫不犹豫的矢口反悔,叶行远大笑两声,并不以为意。他去见朱振也只能见机行事,确实没必要拖着唐师偃一起去冒险。
朱振的心思,叶行远七七八八也能猜到一部分,也知道怎么对付他的症结所在,但此时朱振行事鲁莽近于癫狂,还能不能听人说话讲道理为未可知。
真要朱振翻脸不认人,叶行远也只能想办法撒腿就跑,这种时候唐师偃要是跟着去反而成了累赘。
怎么说服朱振,叶行远心中有了腹案,但是具体环节却还有一个大关键未曾畅通,始终无法形成一个完整的计划。但时间紧迫,已经不容他再多想,今明两天怎么也得出发了,再拖下去必然生变。
叶行远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想通这点之后,也不再拖延,收拾行李出门,只让唐师偃留守鸦神庙。若是三位大人再派人来,就说叶行远已经去见朱振,让他们再耐心等候。
庙祝听闻叶行远要单身赴会,吓得魂飞魄散,忙劝阻道:“叶公子,这等大事,与你何干?就算是诸位大人抬爱,也究竟是自己性命要紧,您可不要忘了鸦神重托!”
鸦神都拜托这个年轻人帮忙复兴香火,庙祝对叶行远是充满期待,这关系到他这破庙能不能咸鱼翻身,他与娘子能不能过上好日子。所以别人不在乎叶行远的性命,他却皇帝不急太监急!
鸦神之托?叶行远正跨上马背,急急向外走听庙祝之言,忽然眼前一亮,仿佛豁然开朗。没错,与愚夫愚妇,讲什么圣贤道理,若是讲鬼神报应,或有奇效!
这鸦神的拜托,难道就应在这儿?叶行远脑中诸多细节旋转不停,就像是有个扣子将这些细碎的想法全都扣在一处,一个奇谋妙策就这么凭空浮现在眼前,不由得抚掌大笑,“你说得好!此次单刀赴会,若能成功,必记你首功!”
叶行远双腿一夹,快马加鞭,奔驰而出,留下庙祝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明所以。自己说得对说得好,为什么叶公子还是不顾而去,要单刀赴会?自己又立了什么功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