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祸水,会软化男人的意志,他们是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一个人存在。
她那样聪慧,心中对自己的情意定然有所察觉,也因此,她这几年甚少和自己见面,即使见了面,也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
她从来就不曾将自己纳入她考虑的范围,她的疏离,无视早就已经证明了这么一点,叶若铭可以成为她的义兄,而他连亲近的朋友都算不上。
但正因为如此,却让他越发的上心,或者男人骨子里都有些执念,若是莫锦好像那些女人一般,纠缠不休,或许他连看她一眼,都不乐意吧,可是她越是避他如蛇蝎,他却越发的放不下,渴望得到他的心,更加的坚定了。
即使她即将为人妻。
心中却不是不介怀,可是他除了忍耐,没有任何法子,因为现在还不够强大,没有站在最高的那个位置,所以才会连自己爱慕她的心意,都不能表达,只能远远的望着,连靠近都不可以。
在这一刻,谢明覃对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渴望到了极顶,第一次这般渴望,渴望的心都疼了起来。
以前,他不过是遵循皇后的教诲,他去争,他去夺,他去算计,可是那一切都是身为皇家子嗣的命运,是为了能够好好的活下去,为了他,他的母后,还有那些拥护他的人,能好好的活下去,心中却并没有对那个位置生出留恋和渴望,甚至还有些不耐,觉得被牵绊的烦躁感。
不过,在刚刚她对另一个男人的笑颜如花之中,他终于有了决断。
他一定要得到那个位置,一定要,那个位置上到最后坐的一定要是自己。
那样,她的笑脸就会是自己的,而不是这般占得远远,心中流着血,连嫉妒的心思都怕被别人知晓。
只要坐上那个位置,她的身份是什么都不重要,到时候,他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愿意许给她什么身份,她自然就是什么身份。
至于原先的莫五小姐,还是之后威远侯府的二公子夫人,都可以随着他的意思,而“死”。
到了那个时候,就再也不会有人可以阻挡自己。
再也不用如同现在这般小心翼翼的掩藏自己的心思,连嫉妒都要藏得深深的。
到时候,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她,他嫉妒她对别人笑,他嫉妒她对别人的关心,她的笑,她的关心,只能是他
到时候,再也没有人管制他,摆布他,谁都不可以!
江山美人,他都要!
谢明覃心中压抑的思绪终于找到了出口,急促的呼吸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那把似乎要将他烧的失去理智的火,也一点一点的散去,脸上僵硬的表情,也渐渐的恢复,笑容再次回到他的脸上,他又是那个坏笑着的八皇子。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好儿子,其实做的也有些累了。
他的母后,一直教育他,为了天下,为了江山,什么都可以抛弃,友情可以抛弃,爱情可以抛弃,手足之情可以抛弃,那么亲情又有什么不能抛弃的。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能抛弃的。
答应表弟的誓言,自然也可以抛弃。
表弟当初要挟自己放弃她,又何尝想过他的感受?
九五之尊,天子之威,孤家寡人!
果然走上了这么一条路,到最后,都是冷心冷肺,无情无意之人。
母后,她果然教育的很成功。
表弟,金翰林,都不是轻易会放手的人,看来要得到美人,就该从现在开始谋划了。
是啊,只要登上了那个位置,还有什么是不能得到的。
这般想着,手下的鞭子扬的更紧——快些去看三舅舅吧,在他行走的那条路上,三舅舅可是无法缺少的帮手。
金翰林一直注意金翰林和谢明覃的动静,他是男人,自然比女人更懂男人的心思,这二人刚刚瞧见锦好遇险的紧张,可不是假装就能做出来,对锦好是什么心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而是应该先去瞧瞧朱三爷的情况,至于锦好,已经落在他心上的人,自然谁也抢不去。
锦好此时自然没有注意到叶若铭和金翰林的异样,她的心思一直落在朱三爷的身上,好在马车虽然损坏了些,但是并不影响驾驶,金翰林亲自驾车,一路飞奔赶了过去。
马车到的时候,邱如意早就等候在门口,领着一干丫头婆子迎了上来,先是诧异赶车之人居然是金翰林,心下已经一沉,再见到一身狼狈的锦好,还有两个同样狼狈的丫头时,大惊失色,好在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咋咋呼呼的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即使心中震惊不已,但是还是力持镇定,亲自扶着锦好进门,压低声音问:“二姐,你这事怎么了?”
锦好摇了摇头,边走边说:“我在回来的路上遇袭,好在遇到表哥,才保住的性命。”
顿了顿,对着邱如意道:“这事暂且不说,父亲怎么样了?咱们还是先去看看父亲。”
邱如意明白锦好心中的焦急,在他们这几个孩子心中,朱三爷早已就是货真价实的父亲。
一边扶着锦好往朱三爷和姚丽娟的院子去,一边回答:“父亲的伤势似乎不清,也不知道是惹怒了什么人,胸口中了一箭,虽说没有射中要害,可是那箭头之上有剧毒,若不是父亲身边的长伯有解毒药,只怕父亲根本就支撑不到现在。”邱如意说这番话的时候,隐隐带来哽咽。
锦好的脸色越发的焦急起来,不由得转头看向金翰林,金翰林却给她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个眼神,居然让她不安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了。
锦好和金翰林进去的时候,屋里已经坐满了人,不说先比他们早到一脚的叶若铭和谢明覃,就是朱家的人也都到了差不多了,就连朱老丞相也焦急的候在外面。
她一出现,姚丽娟就眼眶红红的上前,瞧着她一身狼狈的模样,关切的问道:“好儿,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吗?”
锦好勉强对姚丽娟笑了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我没事,就是担心父亲,催得急了些,半路上马车翻了。母亲,父亲怎么样了?”
姚丽娟听到马车翻了,大惊失色,上下打量了锦好一番,见她正的没事,这才放下心来回答锦好的问题:“我刚刚被太医赶了出来,现在还不知道情况,不过,好儿,老爷浑身是血,我这心里……”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锦好不用说,也知道佟湘玉为啥被赶了出来,怕是孟姜女哭长城了。
“母亲放心,父亲吉人自有天象,你也莫要过于担心。”给了邱如意一个眼色,让她劝慰抽抽噎噎的姚丽娟,自己去走到朱老丞相的面前道:“朱爷爷,我和表哥想进去看看父亲。”
朱老丞相却是摇头:“太医在里面救治,还是等你父亲醒了再进去吧。”
朱老丞相的态度坚决,一副不予多说的样子。
锦好也不怪朱老丞相,只是心中越发的焦急,听朱老丞相的话,朱三爷的伤势应该非常严重,否则太医不会清场。
可是越是如此,她和金翰林越是要进去,先不说那救命的丹药,光是金翰林这么一位杏林高手弃之不用,岂不是脑子糊涂了。
锦好没有法子,治好压低声音,对朱老丞相说道:“朱爷爷,我因缘际会,曾经得到一颗救命的丹药,您让我们进去,或许能帮上忙。”
朱老丞相听得锦好的话,先是一怔,随即狐疑的看向莫锦好,这个丫头,他虽然没有见过几次,可是自个儿最得意的儿子,却是时常挂在嘴边,若不是他清楚的知道,他儿子不是她的亲生父亲,瞧他那每次与有荣焉的样子,还以为这孩子身上流着的是朱家的血呢。
此时贸然听她说有救命的丹药,这心中那就半疑半信起来,可是当他的目光对上锦好的目光时,所有的迟疑都没有了。
那是一双沉静而坚定的眼睛,如同一汪恬淡的秋水,很容易让人烦躁的心情安定下来,就仿佛有她在,所有的事情都不用担心一样。
这对朱老丞相来说是一个异常奇怪的感觉,居然隐隐的在眼前面色平和的少女身上,找到了一种名为安心的感觉。
他是一个很相信自己感觉的人,当即,站起身子,点了点头:“好,你们两个跟我来。”
------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