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栓婶就骂儿子:“你放屁!这女人看上去就不像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她偷汉子,小心以后给你带绿帽子,这桩亲事我不同意!”
二狗说:“娘,你不是想着抱孙子吗?你不是一直盼着儿子成家立业嘛?芳芳胸口鼓,屁股圆,就像两个大碾盘,这样的女人好生养啊,等她为咱家生了儿子,有了香火,咱就一脚把她踢了,再找个好的,你说行不行?”
大栓婶看到儿子铁了心要娶芳芳过门,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他。
其实老太太也很为难,因为二狗根本娶不上媳妇。
三年的时间,她几乎踏遍了大梁山五个村子的角角落落,将媒婆家的门槛踢断几根,也找不到愿意嫁给二狗的姑娘。
很多大姑娘一听说是张二狗,全都皱起了眉头,将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差不多。
有的姑娘一听说是二狗,干脆当场就呕吐了,跟怀了孩子的孕妇似的。
她怎么也想不到儿子在村里会被人讨厌到如此地步。
现在也是饥不择食了,只能娶个不守妇道的媳妇。
大栓婶就想,我一定要給芳芳立立规矩,给她个下马威,如果以后再背着二狗偷男人,再跟别人勾三搭四,姑奶奶就把她的嘴巴撕烂。
所以张二狗跟芳芳拜堂以后,趁着大家在外面喝酒的当口,大栓婶就潜进了儿媳妇的房间,一下子揭开了芳芳的盖头。
现在,大栓婶的瞎眼睛好多了,二狗回家以后她高兴,再加上服用了王庆祥神奇的医药,她的眼睛也渐渐复明。
看着女人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大栓婶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从胸口上拔出一根大针,纳鞋底子的那种,在芳芳的胳膊上,胸口上,屁股上,吭哧吭哧狠命扎了好几针,把女人刺的嗷嗷大叫,一个劲的躲闪。
芳芳哭着问:“娘,俺咋了?你为啥要刺俺?”
大栓婶咬牙切齿说:“你个小浪蹄子,今天老娘给你立立规矩。以后老实点,不能对俺家二狗三心二意的,不能背着她跟别的汉子睡觉。要不然姑奶奶就撕烂你的嘴。
以后要端茶送水,铺床叠被照顾二狗的生活,生个儿子啥都好说,要是生不出儿子,以后不准吃饭,听到没有?”
大栓婶非常地霸道,跟黄世仁他娘一样心如蛇蝎。
当初小燕来到大梁山,跟张二狗同住的时候,大栓婶也是这样教训她的。她把小燕的手臂,胳膊和腿刺得净是窟窿眼。
结果生生把小燕赶跑了,赶进了村南的土窑。女人还差点被土窑压死。
但她一点也不后悔,因为小燕不守妇道,跟张大毛有情,败坏了门风。
按照芳芳平时的脾气,大栓婶这么欺负她,她早就一蹦三跳跟大栓婶拼了。
可是现在她只能忍,那种高傲,霸气,还有盛气凌人的姿态,已经被生活彻底磨灭掉了。
得不到王海亮的垂青,得不到憨子的原谅,最美好的东西被她一手毁掉,最珍贵的男人也被她亲手抛弃。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一手造成,怨不得旁人。
憨子,多好的人啊,当初自己为什么那么傻,就没有珍惜呢?
现在回头路是走不成了,只能逆来顺受。
芳芳嚎哭着说:“娘,俺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求求你放过俺,放过俺吧,俺一定跟二狗好好过。好好珍惜他……”
大栓婶余怒未消,说:“那就好,记住你的话,否则就把你吊起来打!!”
老太太说完,又帮着芳芳盖上了花盖头,屁股扭扭哒哒出了洞房的门。
她的脸蛋像个变色龙,刚刚出门就喜笑颜开,招呼大家吃好喝好。
芳芳在洞房里就那么等啊等。等着二狗过来揭开她的盖头。
二狗家的条件不好,新房没有返修。
洞房还是黑乎乎的土坯房,墙壁上果露着粗大的茅草根,房顶上同样是干草,一块瓦片也没有。上面糊得是厚厚的粘泥。
大地震以后,村里人只能住在这么简陋的住所里,家家都一样。
除了炕上的被窝是干净的,屋子里几乎没有任何家具,一张老旧的八仙桌子,两张破靠背椅子。
其中一张还断裂了一条腿,裂了一个大缝,坐上去以后还夹屁股。
墙角的衣柜里没有任何嫁妆,里面空空如也。米缸面缸也像个体面的孀妇,干净地一尘不染。
芳芳都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她深深叹口气,想起了从前在憨子家的幸福生活。
张二狗这两年挣了不少钱,拿回家三十多万。
可这些钱他没有用在刀刃上。
其中的十万块,哄骗了小燕,将小燕按倒在了村南的坟场里。
剩下的二十万,一直当做跟王海拼个你死我活的资本。成立打狗队,打狼队,还有铲坟队,都需要花钱。
养活手下那二十个无赖闲汉,也需要花钱。
两年下来,二十万也花的所剩无几。
但是张二狗不怕,因为他城里有生意,二狗之所以没有回城,就是因为还没有将王海亮彻底击败,村长的职位还没有巩固。
张二狗是半夜十一点进的洞房,那时候他已经是醉醺醺六亲不认了。
男人进屋子以后就迫不及待扯掉了胸口上的大红花,然后猛地扑上土炕,将芳芳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