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知道,爹老子掉进山崖下五天,一定是发生了一段不同寻常的经历。遭遇了极为恐怖的事情。
张大栓一直在逃避这段回忆,无论怎么问,他也不说。
张大栓能够告诉二狗的,就是两句话,第一句:幽魂谷下不得,谁下去谁死。
第二句:王海亮是大梁王转世,他劝二狗千万别跟王海亮作对,要不然会死的很惨。
可惜张二狗不听。
四个人的脚步很沉重,穿过草丛的时候,草丛哗哗直响。
眼前的浓雾能见度越来越低,开始的时候可以看清楚二十米之内的东西,渐渐的缩减到了十米,五米,再后来,面对面也看不清了。
张二狗跟大癞子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大癞子越来越怕,上次掉下来的时候,没有发现这里有浓雾啊?这些浓雾里的主要成分还是瘴气。
难道这是幽魂谷的下游,跟宋子健掉下去的那段是上游?
上游的位置高,山缝里的积水一点点汇集,最终流进了下面的饮马河。饮马河又涛涛向下,冲向了下游不同的几个瀑布。
大癞子不敢走了,耳朵一下子竖立起来,说:“二狗叔,庆祥爷,有情况!”
张二狗停住脚步问:“什么情况?”
大癞子说:“我听到……有人喊我?”
二狗问:“谁?”
大癞子说:“刘婶,我听到刘婶呼唤我的名字。”
大癞子绝对不是发神经,因为他真的听到有人在呼他:“癞子……救命啊!救命!”
那声音隐隐约约,如梦如幻,好像是从山谷的底部传上来的。
张二狗道:“你别胡说,刘媒婆目前在Z市,根本没回大梁山,你耳朵听邪了。”
大癞子恨不得对天发誓:“二狗叔,我没骗你,我要是骗你啊,生儿子没鸡儿,生闺女没眼儿,真的听到了声音,就是刘婶。”
这声音只有大癞子听到了,其他的四个人都没有听到。
张二狗十分疑惑,不由将手掌搭在耳朵上,冲着山崖下听了听。
果不其然,有个女人在焦急地呼喊。
不过他听到的不是刘媒婆的声音,而是媳妇四妮的声音。
四妮的声音很清晰:“二狗,救命啊!二狗,快来救我……。”
张二狗吓得浑身一抖:“不好,果然有声音,好像是……四妮。”
孙瞎子在旁边也打了个冷战,说:“我听到的跟你们听到的不一样,我听到的是小花的声音,是我闺女在喊救命。”
“啊?她们不会真的在下面吧?难道三个女人也来了这里。不小心掉进了山谷。”张二狗大叫一声:“不好,救人!快救人,四妮别怕,我来救你!”
张二狗扔掉背后的行李,飞身就要冲下去,可就在这时候,一只大手从后面揪住了他的脖领子。一下子将他摁在了地上。
这人是王庆祥,王庆祥大喝一声:“别动!全都不许动!幻觉,你们听到的都是幻觉!”
张二狗是爱四妮的,真的担心四妮有危险。
这次偷偷出来,跟着大癞子挖掘梁王宝藏,他没跟四妮说。
因为担心四妮阻止他。他觉得四妮一定追着他回到了村子,然后同样追到了这儿,下了山谷。
“庆祥伯,你放开我,我的四妮在下面,我要救他!”
“你混蛋!给我坐下!”王庆祥的大手死死抓着张二狗,将他摁在地上动弹不得。然后冲大癞子喊道:“水,给他灌口水,快!”
大癞子不知道王庆祥咋了,赶紧从腰带上解下水壶。
王庆祥拧开水壶盖子,劈头盖脸冲张二狗的脑袋浇了下去。
然后,他从张二狗的行李里拉出两条毛巾,分别在毛巾上浇上水,递给孙瞎子跟大癞子每人一条。
“拿着,用毛巾敷一下脸。然后再听听。”
大癞子跟孙瞎子莫名其妙,用冷毛巾敷了一下脸,然后再仔细听听,下面的呼喊声果然听不到了。
张二狗被王庆祥浇了一头水,耳朵边四妮的呼喊声果然也消失了。
“咋回事?这是咋回事啊?为啥会这样?”大癞子大吃一惊。
王庆祥叹口气:“幻觉!早告诉你们是幻觉,你们还不信。”
“为啥会这样?为啥会这样?难道还是因为瘴气?”
王庆祥说:“对,就是因为瘴气,咱们虽然服用了解毒的药丸,可还是有少量的瘴气侵入了身体。这些幻觉如幻似真,让我们难辨真假。
如果其中一个人大惊小怪,那么另外的几个很可能会出现跟第一个人相同的幻觉。因为思维不受控制,被第一个人的话给牵引了意识。”
“喔,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上次我看到了五个吊死鬼,宋子健也看到了,我看到了一个白头发的老头,宋子健也看到了。”
大癞子这才明白,为啥上次他跟宋子健看到的是一样的。
就是因为自己那么一咋呼,牵引了宋子健的意识。影响了宋子健的判断跟思维。
看来两个人或者几个人同时出现相同的幻觉,有时候也是真的。
原来瘴气这么厉害。
王庆祥道:“我再一次声明,从现在起,你们看到的,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幽魂谷里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动物,任何动物也无法抵挡瘴气,只有我们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