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让他犯罪以后畏罪潜逃的。
还不如关进板房坐几年。至少以后出来,还能有好日子过。
现在好,报应来了,彻底傻了,变为了废人。
张大栓帮着儿子洗净了全身,光水就换了三脸盆,最后才看出儿子的本色。
讨饭的衣服上除了虱子,跳蚤,就是虮子,把张二狗的身上咬得净是水红疙瘩。
一盆净水冲下去,张二狗终于恢复从前的样子,好歹爹娘是认出来了。
大栓婶哭着帮孩子找了换洗的衣服,从前的衣服也不能穿了,穿身上跟挑在旗杆上一样。
因为现在的张二狗太瘦了,就是个麻杆子。
大栓婶六神无主,问:“他爹,咋办,咋办啊?”
张大栓沉思了一下,说:“这事儿得让四妮知道,我立刻给四妮打电话,通知她回来。”
于是,张大栓抓起桌子上的电话,一个电话打进了城里。
他把自己遇到二狗的事情,一五一十跟四妮说了一遍。
四妮没听完,手里的电话就掉在了地上。
女人一声嚎哭,拉着闺女天天直接返回了大梁山。
王天昊是当天傍晚将四妮母女送回家的。
他跟天天结婚几个月了,也没见一下老丈人。
今天,老丈人回来了,当然也要慰问一下。
四妮进门,一眼看到了二狗,同样被二狗吓一跳。
这还是自己的男人二狗吗?咋恁瘦?从前是红光满面,赖利头烁烁放光,现在却像个干柴棒子。
那衣服很宽大,眼睛黯淡无光,一个劲就知道傻笑。
“二狗,二狗,啊呵呵呵……。”四妮同样扑过来,抱上了男人,摸着他的赖利头,拍打着他的胸口。
“两年了,你个死人哪儿去了,哪儿去了啊?你好没良心啊……”
“爹,你咋了,你咋了啊?”天天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劲抱着爹直晃悠。
张二狗嘻嘻哈哈笑着,也认不出她们了。
张大栓问:“二狗,这是你媳妇四妮,还认识吗?认识吗?”
“四……妮,四妮,四妮……。”张二狗开始喃喃自语。
“爹,还有俺。还有俺,俺是你闺女天天啊,天天,你亲闺女啊,你还认识俺吗?”
“天天,闺女,天天,天天……。”闺女也认不出了。
张大栓一拍腿,说道:“这孩子……魔怔了。”
四妮一下子抓住了公爹的手臂:“爹,咋回事?这是咋回事啊?”
张大栓说:“他是被人打傻的,一记闷棍正中后脑,引起头骨碎裂,可能是引起了脑震荡,好歹命是保住了,不过,以后可能都这样了。”
“啊?”四妮蹬蹬后退几步,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她等啊等,盼啊盼,整整期盼了两年,每日每晚等着男人回来。
二狗是回来了,不过是个残废而已。
“爹,为啥会这样啊?一定是大癞子,大癞子将二狗打成这样的。俺要报警,将大癞子抓捕归案。”
张大栓摆摆手:“你到哪儿去找他?大癞子早不知去向了,再说谁又看见他打二狗了?没证据怎么告?”
天天哭哭啼啼,同样扑向王天昊,哀求道:“天昊,这是俺爹,也是你爹,现在爹成了这样,你说咋办啊?你可是有名的医生,快帮着爹瞧瞧,还有救没救?”
王天昊的确是神医,那医术比爷爷王庆祥还要高。
天昊拍了拍媳妇的肩膀,安慰道:“别急,别急,我帮着爹瞅瞅,能救的话,我一定义不容辞。”
接下来,王天昊开始帮着张二狗号脉,抓住了他的手腕子。
张二狗一动不动,还是咧着嘴傻笑。
王天昊一边摸着二狗的手腕,一边捋着胡子,摇头摆尾。
现在的王天昊帮人看病增添了新的毛病。那就是在号脉的时候喜欢捋胡子。
这个毛病同样是跟他的爹老子王海亮还有爷爷王庆祥学的。
王庆祥在号脉的时候就喜欢捋胡子,啥时候不捋了,手往桌子上一拍,那就是要下药了,一般都是药到病除。
只不过王庆祥捋的是胡子,王天昊捋的是空气。
天天怒道:“你还嘚瑟个啥?快说,俺爹咋样了?”
王天昊说:“脉搏没事啊。他的身体很健康,没有糖尿病,没有低血糖,没有高血压,没有冠心病,血脂也不稠,五脏调理很好。”
“那他为啥不能好好的?”
王天昊说:“号脉号的是五脏,不能号大脑,看来爹是大脑出了问题,他……脑残了。”
天天用力在天昊的额头上点了一下,怒道:“你才脑残呢!”
两个小夫妻竟然开始耍嘴,张大栓跟四妮的脸都红了。
张大栓脸一沉:“天昊,不许胡闹,你丈人到底咋回事?”
王天昊说:“爷爷,我敢肯定,爹是因为后脑受伤才变成这样的。一定是当初被人袭击,脑骨产生了碎裂,脑部出现了淤血,压迫了他的神经。他才秀逗的。”
张大栓点点头:“那你说咋治?”
王天昊说:“明天,我带着爹到城里,做一个脑电图,还有脑CT,如果真的有淤血,那就将脑子劈开。将里面的淤血弄出来……。”
“啊?还要劈开头颅?那俺爹还能活吗?”天天担心地问。
王天昊说:“应该没事,如果不把淤血清理出来,他以后会很严重,说不定啥时候忽然跌倒,就醒不过来了。”
一时间,天天,四妮,张大栓还有大栓婶,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全都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