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有人毛的,不过那毛发不是喜凤两口子的,而是老实婶的。
女人死去十五年,肌肉全部腐烂,骨骼还在,毛发也在。
王天昊再次傻眼,喃喃道:“咋回事啊?到底咋回事啊?为啥里面没人。”
不单单王天昊,张大毛跟如意也瞪大了眼。
本来如意还抱有一线希望,现在希望落空,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起来:“俺滴……那个爹啊——啊哈!俺滴……那个娘啊——啊哈!你们那儿去了——啊哈,丢下儿子一个人孤苦伶仃可咋活啊——哈!”
王天昊怒道:“别嚎了,背后搞鬼的人,在跟我们捉迷藏。他们一定把拐子伯跟喜凤大娘藏别处去了,咱们再找,再找啊!”
两个人的失踪,不仅仅如意痛断肝肠,王天昊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又想起了喜凤大娘对他的好。
二十多年前,王天昊出生不到八个月,就被母亲二丫送回了大梁山,交给父亲抚养。
在他没有被野狼叼走前的那三个月,吃得是可是喜凤大娘的奶。喜凤也等于是他半个乳母。
12岁那年,被爹老子从山上弄下山,训教成人,喜凤对他依然很好。
家里有啥好吃得,好喝的,自己舍不得吃,也留给他跟灵灵。
喜凤大娘也等于是他的半个娘。俗话说乌鸦反哺,鸟儿都有报母之恩,更何况人了。
王天昊疯了,立刻将所有的警员分做了三队,把工厂跟村子里的保安也全部调集了过来,再加上好心的群众,浩浩荡荡的大军开始漫山遍野寻找。
第一队是王天昊带领,找的是大亮山附近的所有山洞。每一条缝隙都不放过。
第二队有张大毛带领,找的是村子里的角角落落,废弃的宅基地,村子里的红薯窖,还有土窑,每家的厕所,粮仓也没有放过。
第三队有如意带领,直奔庄稼地,把所有的果园,春玉米林,麦地,翻腾了个遍。
三队人马从中午一直找到日落西山,还是没有看到那一对鸟夫妻的身影。
夕阳下山的时候,大家在村头的小石桥上汇合了。
全都垂头丧气摇着头。
如意都要支持不住了,哭得拿不成个儿。张大毛也满面愁容。
王天昊奔袭了一天,顾不得劳累,从大家的表情上,看出了他们一无所获。
最后,张大毛说:“天昊啊,还是问问孙瞎子吧,他一定知道张拐子在哪儿。”
王天昊忽悠再次想起了孙瞎子,于是脚步不停,大步流星,直奔孙家庄。
来到孙家庄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孙瞎子的闺女正在帮着爹老子做饭。
孙瞎子躺在院子里的摇摇椅上,前后晃荡,眼睛紧闭。
他本来就是瞎子,睁眼不睁眼,也不管啥用。
王天昊上去揪住了孙瞎子的袖子,问道:“瞎子爷,快,告诉我,喜凤大娘跟拐子大爷去了哪儿?你说,你说啊?”
孙瞎子停止了晃动,说:“冤孽啊,天昊,我当然知道他们两个在哪儿。”
“你说啊,在哪儿?我给你他们的生辰八字。”
孙瞎子摆摆手说:“不用,大梁山前后所有人的生辰八字,我都知道。”
然后,老爷子掰着指头开始算,用的是还是招子神数。
孙瞎子年纪大了,走不动了,也不出去跟人算卦了。
不过他的生意依然兴隆。因为算卦很准,一辈子没有出过错。
这附近方圆几百里的人,都到他家里来算,整天门庭若市。他在家坐着,就能赚钱,而且一点也不比那些年轻力壮矿工挣得少。
可孙瞎子有个规矩,不多算,一天只算三卦,多一个也不算。
每一次卦金是一百块,每天的进项是三百。
很多人算卦都要预约,没预约,你别想插队。
这是做生意的诀窍,故意吊人的胃口。
用孙瞎子自己的话说,三卦以后就不准了,算也是白算。
今天孙瞎子只算了两卦,最后这一卦,就是为王天昊留的。
当然,他也没打算要王天昊的钱。
孙瞎子掰着指头,嘟嘟囔囔,念念有词,最后一拍腿说:“有了,喜凤跟张拐子在正南方。三里地的位置,还是大梁山的墓地。不过他们这次没在老实婶的棺材里,而是在……大夯的棺材里。”
“你说啥?”王天昊打了个冷战:“在那儿?大夯伯的棺材里?”
孙瞎子说:“正是。”
王天昊不做声了,他可不敢去挖王大夯的棺材。
王大夯,那是父亲王海亮的拜把子兄弟,生死过命的交情。
当初,王大夯修路,被哑炮给炸死,成为了大梁山的修路英雄。全村的人都敬仰他。
大家还为他修碑立传,他的儿子如意被人尊敬,就是沾了爹老子的光。
想挖开大夯伯的坟,必须要经过两个人同意。
第一个是如意,第二个就是父亲王海亮。
如意这边好说,找娘心切,完全没问题,爹那边咋办?
王天昊没办法,只好打电话通知父亲。
其实不用通知,王海亮已经赶来了,电话铃刚响,他就进了孙瞎子家的院子。
王天昊将孙瞎子的话跟父亲学了一遍,王海亮的眉头再次皱紧。
他说:“一定是有人搞鬼,这件事跟大夯哥无关,大夯哥是大梁山最善良的人……天昊,挖!把大夯哥的坟墓挖开,先救活人要紧。”
王天昊鼓足了勇气,说声:“好!”大手一挥,带着人连夜赶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