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亮不但没有骂他,反而说儿子做的对。是条汉子,有责任心。
换上他王海亮,为了救石女也会这么做。
他呵呵一笑:“大栓叔,这件事我知道,您听我解释……。”
张大栓一拍桌子:“解释个毛!王海亮,你儿子欺人太甚!亏我家天天对他那么好,死心塌地的。竟然背着媳妇在外面跟野女人厮混!忒不是东西!”
王海亮没办法,知道理亏,只能赔不是。
“大栓叔,真的对不起了,天昊是错了,我会抽他屁股的。可当时的情况危急,天昊不这么做,沙狼就死定了。
其实沙狼这闺女吧,心眼并不坏,很善良,她走错路是迫不得已的。天昊用自己的身体跟名节救她一命,也是应该的。”
“啥?还应该的?王海亮你放的啥屁!咋恁不讲理!”大栓婶猴子一样跳了起来,指着王海亮的鼻子就骂。
“你个天煞的就不是啥好东西,年轻的时候就乱勾搭女人,天昊就是被你带坏的。你咋做人爹的?俺滴天儿啊,俺滴地儿啊,这日子没法过了,俺家天天真是命苦啊,离婚……我们要离婚啊……。”
大栓婶往地上一坐就哭开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甩王海亮一身。
海亮说:“婶儿,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孩子们的事儿,让他们自己解决,咱做大人的别掺和行不行?”
大栓婶继续嚎:“你说的轻巧,感情不是你闺女被人欺负、如果你闺女灵灵被人睡了,再一脚踢开,你乐意不?”
带娣一听不乐意了:“婶,你咋这么说?管俺家灵灵啥事儿?”
“我是就事论事,王海亮,我们今天来就问你一句话,你管你儿子不?揍他不?你不揍他,今天我住你家就不走了。你让他发誓,写保证书,以后不准勾搭别的女人。”
王海亮赶紧说:“行,婶儿,我揍他,揍他还不行吗?让他写保证书。以后再犯,我就打断他的腿,中不?”
王海亮忙的很,哪有功夫跟大栓婶子闲扯淡。
再说的确是自家理亏,儿子对不住人家天天在先。
张大栓说:“海亮,我对这门亲事是非常满意的,可谁也想不到会这样。男人风花雪月,逢场作戏是很平常的,可不能搞出孩子啊,你说是不是?
你告诉天昊,只要以后不再犯,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王海亮还是满面带笑,说:“大栓叔,行,你说咋着就咋着,保证书一定要写,你告诉天天,明天我就打折天昊的腿!以后再犯,我就到你那儿负荆请罪。”
张大栓说:“行!一言为定,打折腿就免了,天天会心疼的。我回家等着天昊负荆请罪。”
张大栓扯起了老伴的胳膊,将女人搀扶了起来:“他娘,咱回去。别打扰孩子休息了,这样不好。”
大栓婶擦擦眼泪站了起来,刚才还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立马就没事了。
他们要的就是王海亮认错的态度,就是为了赌一口气。
王海亮一躬到底,他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王海亮往外送他们,说:“你瞧瞧,还让两位老人家亲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张大栓老手一挥:“不送!”气哼哼走了。
出门以后自己也纳闷,我来这儿干啥?好像也没什么用,这不是瞎折腾吗?
尽管张大栓找了王海亮,尽管王海亮一躬到底,尽管王天昊第二天真的到天天哪儿负荆请罪,跪在了张家的门外。可天天还是没有回家。
天天下定了决心,要治治男人。
半年不回家,让他一个人暖冷被窝,姑奶奶憋死他。
天天足不出户,整天躲在家里看书,工厂的事儿全部交给了手下的几个经理。
王天昊在天天的门外面跪了三天,一直没起。
天气已经很热了,太阳也很毒,男人挥汗如雨。
夜里还好点,白天阳光那么猛烈,天昊明显瘦了,也黑了。
大街的树上,知了扯破嗓子嚎叫,呼呼啦啦围了一大群人,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孩子。
那些孩子们嘻嘻哈哈,还用石头子丢他。
“快看啊,天昊哥怕老婆,给老婆下跪了!没出息,没出息……。”
可王天昊浑然不顾,仍旧跪在窗户外面一动不动。
三天的时间,王天昊水米没沾牙,后娘带娣端过来的饭菜,他一口也不吃。
天天白天靠在枕头上看书,晚上就在床上休息。屋里的空调很足,冷风兮兮,外面的王天昊却在受罪。
女人心里不是个滋味,好想扑出去,把男人抱在怀里。
可她还是忍住了,觉得男人是咎由自取。
竟然背叛我,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翻云覆雨,来回折腾,花样百出,一定用了老树盘根,观音坐莲,后羿射日,蟾蜍爬滑石,半边烧鹅腿……。
王八蛋,一定把跟老娘用过的招式,统统用在了那个石女的身上。
晒死你算了……。
女人铁石心肠,尽管她跟天昊一个在窗内,一个在窗外,距离不到三尺,可还是不跟他说一句话。
她跟他打起了冷战,而且没人知道这种冷战持续到什么时候。
第四天,四妮受不了拉,走出了院门,说:“天昊,你起来吧,小心生病,把膝盖跪坏了。”
王天昊说:“娘,我对不起天天,天天一天不原谅我,我就跪一天,一辈子不原谅,我就跪一辈子。”
张二狗也背着手出来了,鼻子哼了一声:“你还有脸跪?找快豆腐撞死算了……。”
王天昊擦擦汗,没有搭理老丈人。
第五天,王天昊摇摇欲坠,都要坚持不住了,几次差点晕倒。
天天的心真的动了,可还是在咬牙坚持,觉得火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