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他俩都抱在一起缠绵,震撼,地动山摇,房顶都差点掀飞。
他们从进腊月开始,夜夜不停,一直鼓捣到大年三十,外面鞭炮声齐鸣,又到第二天大年五更。
那时候,大癞子的伤腿已经完全好了,丢掉了拐杖,虽说走路有点颠,可啥活也不影响干了。
他的说话能力也在一点点恢复,过年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模一样了。
碎妹子带给了他快乐,他也带给了碎妹子快乐。
这种忘年恋没有在任何一方的心里产生隔阂。命运的悲催反而把两个苦命的人紧紧拴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碎妹子称呼大癞子为柱子,不想他知道自己的真名字。那种称呼特别的亲热。
大癞子也称呼碎妹子为碎碎,那叫声更加让人肉麻。
他们俩就那么在一块折腾,很少出门。
外面的闲言碎语太多,差点把他们淹没,可他们不在乎,啥也不在乎。
别人爱说啥说啥吧,自己日子舒服就行。
他的心被她填得满满的,她的心也被他填得满满,两个人的眼睛里除了双方,再也没有别人。
年五更这天,碎妹子起炕了,捅开火煮了饺子。
她说:“柱子,该起床了,咱俩又老一岁。”
大癞子说:“不是老一岁,是又长一岁,我的碎妹子长大了,更漂亮了。”
不可否认,大癞子哄女人很有一套。碎妹子就噗嗤笑了。
她把热气腾腾的饺子端到被窝边,让他在被筒子里吃。
他吃一口,挑起饺子喂她一口。还问她:“香不香?”
碎妹子说:“香,香着哩。”
大癞子又玩开了新花样,他说:“我要你嚼碎了喂我,你嘴巴嚼出来的东西特别香。”
碎妹子就噗嗤一笑,将饺子嚼碎了,口对口喂他。
他很调皮,嘴巴凑过来的时候就咬她的舌头,撕扯她的嘴唇。
她呜呜一声说:“你好坏。”也过来咗咋他的嘴唇。
口对口不知道咗咋了多久,他就把她扯进被筒子里,再次扯下她的衣服,又爽快了一次。
外面的天是黑的,大梁山人就这样,年初一五点前起床,吃过饺子就等着后辈们来拜年。
按说,碎妹子的几个儿子也该来给娘拜年,孝顺的孩子,过年还会给老娘拿钱,卖好吃的。
可碎妹子的儿子却没来,一碗饺子也没端。
碎妹子不在乎,门早就锁了,她闭门谢客。不接待任何人。
太阳没有出来,他们又折腾了三次,再次气喘吁吁,再次魂魄荡漾,再次昏天黑地,再次忘乎所以。
过完年以后,大癞子的腿就彻底好了,所有的伤也全部好了,语言能力完全恢复。
他的记忆也在一点点复原。慢慢地,他想起了刘嫂,想起了小曼,想起了丽娜。
可刘嫂嫁人了,成为了小梁叔叔的媳妇。小曼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至于丽娜,这时候说不定已经生下了娃娃,继承了宋子健留给癞子的所有财产。
既然啥都没有了,一切都是空的了,大癞子的心就完全归属在了碎妹子这儿。
正月十五没过完,大癞子就让碎妹子从卡里取出了五十万。
这五十万,大癞子在三十里铺买了五十亩地,让人将这五十亩地用围墙圈了起来。
圈起来的场地,他在里面让人焊接了铁栅栏,做了羊圈。
然后,他让碎妹子从大梁山如意哪儿进了一批羊羔子,足足两千多只。
剩余的钱,他又让碎妹子买了农用车,铡草机,羊饲料,还雇佣了十多个工人。
他送给了碎妹子一个很大的羊场,从此以后,碎妹子的命运开始了转变。
碎妹子惊讶不已,也欢喜不已,得到男人雨露滋润的女人显得更加光彩亮丽。
晚上,她跟大癞子折腾地更欢畅了。那种事儿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
他们在家里的炕上折腾,在羊场的羊圈里折腾,在驴棚子里折腾,在猪圈里折腾。
一起去山上放羊,忽然来了兴致,就扑倒在草窝里折腾。一群羊也吓得四处乱窜,咩咩乱叫。
自从大癞子的伤好,建立起羊场以后,全村的人都不再议论碎妹子偷汉子了。
那些无知乡民的眼光也从鄙视转变为了嫉妒。
这老女人怎么走了狗屎运?傍上了一个土大款。那个赖利头是谁?咋恁有钱?送给了碎妹子一个羊场。
这还不算,那光头的炕上功夫也十分了得,每晚把碎妹子折腾地狂喊乱叫,死去活来。
这天,大癞子忽然想起了啥,说:“碎碎,我要做一件事,你别害怕。”
碎妹子问:“你要干啥?”
大癞子说:“我要毁容,你嫌不嫌我丑?”
碎妹子吓一跳:“你为啥要毁容啊?”
大癞子说:“不毁容我就完了,一定会被公安抓,把容貌毁掉,就能重新做人,跟你厮守到老了。”
碎妹子问:“你想……咋毁?”
大癞子呵呵一笑,一脑袋扎进了炉膛子里。他脑袋上几根乱毛就被烈火烧着了,整个脸也被烧着了,满头都是水灵子。
碎妹子想不到大癞子会这样,她一声尖叫:“啊,癞子,你咋恁傻,恁傻啊!”
大癞子也发出一声竭嘶底里的惨叫,在地上打着滚哭喊。
女人抱上了他,大癞子说:“现在好了,没人认得出我了,我可以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跟命比起来,这点伤不算个啥。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