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乱地就像风雨里的树叶,一个劲地摇头:“没见过,没见过,俺不认识他,也不认识字。”
她把名片扔了,吓得赶紧逃窜。
女人的慌乱一下子引起了小曼的注意,上前一步又拉上了碎妹子,扑通冲她跪了下去:“婶儿啊,俺知道您是大好人,大梁山的村民都是大好人,求求你告诉俺他在哪儿吧,没她俺就活不成了,求求您了……。”
小曼磕头如捣蒜,越是这样,碎妹子越是慌乱,甩开她的手跑远了。
碎妹子的心里跟打鼓一样,咚咚跳个不停。
癞子的女人为啥就没死呢?死了多好,这样癞子就永远是我的了。
抢了人家的男人,理亏啊,所以尴尬地不行。
绝不能让癞子跟她走,男人走了俺咋办?
这儿没人认识大癞子,大癞子当时被他拉回来是半夜,四周没人看到。
再说当时男人浑身伤,脑袋肿的像个猪头,两个儿子也没看清他的本来面目。
前不久,他才毁掉了容貌,答应跟自己过一辈子。好不容易得来的男人,怎么能拱手送人?
爱情是自私的,婚姻也是自私的,死也不能让她见到癞子。
所以碎妹子咬咬牙跑了。
来到自家的田地里,她根本没心情干过,仍旧慌乱如麻。
大癞子早来了,正在锄地。他没有碰到小曼,小曼在村子里找他,他也不知道。
癞子别看长得不咋样,种庄稼真是一把好手,整理出来的地也是有沟有隆,十分的平整。
初夏的红薯苗已经拉开了枝蔓,遮掩了地面,必须把里面的杂草除干净。要不然会夺取庄家的养分。
虽说目前他们家里有羊场,羊场会带来不菲的收入,可几亩地也不能扔下。
庄稼人就这样,啥时候也舍不得扔地。
发现碎妹子低头不语,癞子问:“碎碎,你咋了?”
碎妹子赶紧说:“没事,没事。”
“你是不是不舒服?感冒了,过来,我摸摸。”大癞子的手摸在了碎妹子的脸上。
碎妹子一下抓住了男人的手,猛地扎进了他怀里,说:“柱子,你别走,千万别走。”
大癞子说:“我不走,我能上哪儿去?以后会一直留在你身边,跟你相守到老。”
碎妹子小姑娘一样,说:“柱子,如果……俺是说如果,你媳妇小曼没死,找到了咱们村,你……会不会丢下俺,跟她一起走。”
这个问题很奇怪,完全有这个可能,大癞子的身体僵住了。
男人咬咬牙说:“不会,我不会跟小曼走了。”
碎妹子问:“为啥啊?她可是你媳妇,而且长那么漂亮,水灵灵的比俺年轻。为啥你不跟她走哩?”
大癞子说:“命,这是命啊!我是杀人犯,全村人都当我死了,一旦跟小曼相认,身份就会被揭穿。到那时,难免会有牢狱之灾,说不定会被枪毙。我跟小曼见面也活不成了,这段姻缘断了,就这么断了……。”
大癞子说的是实话,在小曼的心里,自己的确死了。
有什么脸面去见她,见到她又能给她什么?我走了碎妹子咋办?
再说了,自己毁了容貌,满脸疤瘌,简直丑到家了,已经配不上小曼了。
还不如让她再找一个,咋着也比自己强。不能毁了女人一辈子啊?
他说:“你别胡思乱想,锄地,干活,管理咱们的庄家才是最实在的。”
碎妹子这才喔了一声,跟着男人一起锄地。
大癞子跟碎妹子一起下地干活,前面不远处是村子里的庄稼地。庄稼地里一大群人。
这群人都没有见过大癞子真实的面目,癞子是毁容以后才走出家门的。
虽然长得丑,但是他跟碎妹子干活的身影,引来了无数人羡慕的眼光。
那些群众啧啧感叹,碎妹子的命真好,梅开二度,老树新花,老了老了,又找了老相好。这老相好还是一土豪,忒他妈有钱。
从前,得不到男人关爱的女人,就像个被风干的枣子,干瘪瘪的。
如今,得到男人雨露滋润的女人,就像个熟透的苹果,水灵灵红扑扑的。碎妹子好像一晚的时间年轻了二十岁。
头发还是那么黑,脸蛋还是那么白,小腰还是那么细,胸前的两只圆球还是那么鼓,用手一捏暄腾腾的。
***,我咋没有发现碎妹子这么好?早知道女人这么水灵,就该半夜去偷他。
碎妹子的衣服也变了,红艳艳的,上身是一件火红的毛衣,下面是名牌水裤,下面是名牌皮靴,都是丑男人给她买得,越发显得水灵。
惹得远近的干活的庄稼汉一个劲地吞口水。
锄个地,俩人贴的都那么紧,跟狗屁膏药一样,粘一块电锯还锯不开了。
不可否认,他俩的关系好,跟新婚的甜蜜小夫妻那样。
很快,晌午了,丑男人又拉起碎妹子的手,相跟着回家了,一路上他们都说说笑笑,简直羡煞旁人。
回到家,碎妹子开火做饭,男人就走进羊场,给羊添加饲料,忙的不亦乐乎。
大癞子叼着烟,忙的正欢,忽然身后有人喊了他一声:“大叔您好……俺跟你打听一个人。”
一句话不要紧,大癞子的脑袋被闪电劈中,不动弹了。听得清清楚楚,那声音是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