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言辞如此真挚,一字一句都为宗夏设身处地着想。沈月苍沉默片刻,幽深的瞳仁看不清是什么情绪,淡淡的点头,给予洛允肯定的答复,“我知道。”
他素来话少,不善表达,可语气中的坚定足以让洛允放下心来,临别前郑重的说道,“她是个万千委屈都埋在心底的人,不说,不代表不会痛,以后……保护她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望着二人离去,洛允抱着沈晓可的肩膀拍了拍,看上去是在安慰她,实则是在鼓励自己。
相信小夏的抉择,不代表会眼睁睁看着她受罪。他们二人似乎有许多误会,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希望他们冰释前嫌,她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
宗夏晕晕乎乎的靠在副驾驶座上,头抵在车窗上,随着汽车的摇晃而颠簸,一下又一下,撞的额头砰砰作响,却低垂着眼睛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沈月苍实在是看不下去,将原本就很慢的车速放得更缓,这才没了那聒噪的撞击声。
前些天脑袋被砸中的地方又开始疼痛起来,这些每遇到烦心事就会头疼,她这完全是不给他康复的机会。
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气恼,见四周的道路上一片安静,没有人影,干脆一踩刹车停了下来。
惯性的作用下,宗夏一头向前栽去,撞上前窗,疼得“哎呦”一声,捂着微红的额头直哼哼,迷糊的神志也总算清醒了几分,抬起头来望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水眸中充满了茫然。
“这……是哪里啊……”她分明记得自己和洛允还有小家伙在餐厅吃饭喝酒的,一眨眼怎么来到了车上,还被人拖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她摇摇晃晃的转过头去望向驾驶座,座上的那个男人也同样一脸阴沉地望着她。
她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咧开嘴来笑,饶有兴趣的凑过去,伸手戳了戳他的脸,感受到来自指尖温热的触感,惊讶道,“原来是真人啊……我还以为是雕像呢!”
车内弥漫着她身上浓郁的酒精味,绯红色的双颊如樱桃般粉嫩,迷离的双眼仿佛蒙了层薄雾般迷醉动人,这幅毫无防备却又不经意透露着诱惑的模样,让他心中的恼意更甚……
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外面形形色色的人那么多,一个女人在外喝成这样醉醺醺的样子,会叫别人怎么看,怎么想?觉得她在家里这里受了多大委屈才跑出去喝酒?还是会把她当成不懂自爱的风尘女,趁机揩油占便宜?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人心里直发堵。
他眼底浮着一层威怒,伸手勾过她小巧的下巴,因为力度过大而引起她一阵皱眉,哼哼唧唧的挣扎起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天天在外面放肆,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吗?”沈月苍沉冷的声音充满威慑力,眼中的火焰似要将她从内至外的吞噬。
宗夏迷茫的神色顿了顿,望向他的脸,恢复了几分精明的神采,“我在外面放肆……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她忽地话锋一转,撇嘴道,“别以为你长得像月苍就真以为自己是他,还模仿他的语气跟我讲话……我怎么可能会上你当!”
“哦?”他将脸靠得更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小小的她,“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当然不是了,因为月苍他……根本不会出来找我……”他有时依就够了……
她缓缓地喷着酒气,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笑,语气却透着一股莫名的酸涩,如此矛盾的神情直撞到他的心底,一阵疼惜。
“我不来找你,你就打算在外面无法无天吗?”
宗夏胸口涌起一阵凄楚,怎么压也压不下去,在酒精的促使下,这些天的委屈如同洪水般倾泻而出,将她最后残存的理智埋没,扬起头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嚷嚷道,“就许你和别人勾勾搭搭不清不楚,还不准我找好朋友喝个酒了?!”
沈月苍蹙眉,“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她醉醺醺的反驳一句之后,才神色一转,像是突然想起了某件事一样,“啊,对了……我忘了你不是沈月苍……”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心底隐约已经猜到了几分。
难道在医院的时候,被她看到了?
那天去医院探望时依,正好遇上了她,说实话,自从发布会的事情发生过后,她们俩个就很少有见面的机会,他几乎整日整夜忙碌于料理后事,对她有些忽略。所以,在医院见到她的时候,他心里确实还是有几分开心的。
可谁知她就跟浑身长了刺一样,丢下一句“好好照顾她”便匆匆离去,甚至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而走进病房之后,时依仿佛也因为和她的谈话而受到了某种刺激,不由分说竟贴上去吻到了他。<